巧合。”

“巧合？”

“對，巧合。或者，也可以說，這就是我的命吧。”

陳慶東已經完全沉浸在了陳露的人生經歷中，他把手中的菸蒂扔進了那個倒了水的一次性紙杯中，又抽出來一根菸點上，說道：“你接著說。”

陳露喝了一口水，便接著說道：“我在三年級的時候被學校統一安排到市立醫院實習半年，我們這些人與其說是去實習，不如說就是去幹活的，醫院裡有什麼苦活累活經常都是交給我們，而且晚上也經常安排我們值班。我還記得很清楚，那時候我在急診室工作，在聖誕節的前一天，也就是平安夜那一天，本來我上了一個長白班，晚上是不該我值班的，但是那個該值班的女孩子在市立醫院裡有點關係，她就請了假跟她男朋友出去玩了，我們主任就讓我替她值班。我當時沒有男朋友，也沒有心情出去玩，而且還存了一點小心思，希望自己在實習期間好好表現，或許在那兒也能遇到好心的領導，看到我那麼努力，以後能把我留在市立醫院工作呢！所以我就同意了替她值班。”

“當天晚上十一點半左右吧，突然有個滿身是血的年輕人被送到了急診室，這個人就是張玉龍，他在一個舞廳跟人發生了衝突，被人在後背砍了一刀，豁出了一條十幾厘米的傷口，我緊急替他止血之後，醫生給他縫合了傷口，然後又安排他在醫院輸液。之後他住院的那幾天，我一直都是陪護，也就是在那段時間，他看上了我。”

“後來，他傷好了以後，就經常到醫院來找我，給我送東西，還想帶我出去玩，請我吃飯。開始的時候，我並不怎麼搭理他，因為我覺得一個在練歌廳跟人打架，還被人砍成了這樣的年輕人肯定不是什麼好人。那時候，我對自己的前途已經不報多少希望，唯一改變命運的機會都寄託在婚姻上了，所以我還是希望能找一個好的歸宿。”

“但是我完全沒有想到張玉龍會這麼執著，有那麼半個多月的時間，他幾乎天天到醫院來找我，每次來都給我送禮物，衣服、鞋子、皮包、化妝品等好多東西，他真是捨得花錢！我這個從來都沒有捨得花過錢的窮女孩在張玉龍的金錢攻勢下慢慢的就動搖了。之後有一天，我們兩個在醫院附近的一家飯店吃飯，我們談到了工作的問題，他對我說，等我畢業以後，他可以幫助我從柳林找一家機關單位。但前提是，我必須得嫁給他。”

“其實，在醫院裡實習的那段時間內，我已經對醫院裡的工作感到厭倦了，而且我骨子裡其實一直都很希望能進機關單位，因為我也有著強烈的官本位意識，總覺得只有當了官，才算是真的擁有了社會地位，獲得了尊嚴，改變了自己的命運。”

陳慶東輕嘆了一口氣，說道：“於是，你就嫁給了他？”

“對。”陳露說道，然後她又扭過頭來看著陳慶東，問道，“陳書記，聽了我講的這些，你覺得我當初嫁給張玉龍是完全因為他的背景嗎？”

陳慶東想了想，認真的說道：“我覺得肯定是有這方面的原因，但是又不全是因為這個。其實，陳露，我瞭解了你的人生經歷之後，覺得哪怕你對張玉龍沒有一點感情，完全就是因為看上了張玉龍的背景而跟他結婚的，也完全不可厚非！每個人都想生活的更好，但是命運給你的機會太少了，對那時候的你來說，在對前途充滿了失望的時候，突然出現了這麼一根救命稻草，你不管出於什麼原因抓住了，都是應該的。那些以世俗的眼光來看待你，甚至批評你的人，完全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如果他們處在了你的境地，可能還沒有你做得好！”

“陳書記，你真是這麼想的？”

“對，我就是這麼想的，我又不是你的什麼人，完全沒有說謊的必要。”

“你沒有因此看不起我？”

“我說了，對你當時的處境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