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志怪。
沒頭沒尾,沒有邏輯,什麼必要條件都不需要。
連一點宿命感都沒有。
整個志怪的發生,只需要兩個條件。
一,躲避兵災的賬房祖母逃上陰山,看見了這樣的場景。
這個場景甚至不是必須的,因為誰看到都可以,那些人對於看到了這個志怪故事本身的人,是沒有攻擊性和篩選性的,不管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一視同仁。
二、這樣的事情被兩個人看到。
這件事情也很好處理。
在這方世界,兩個人看到,是一個很廣義的概念。
比如說,剛才,這件事情,就兩個人看到了。
其中一個人是賬房祖母。
另外一個人,就是趙宋。
那三個怪物孩子,彷彿是看到了在賬房祖母眼睛之後的趙宋。
勘破虛假。
直擊真實。
趙宋的看到,也在那些人的意料之中,他們一點驚訝都無。
“有意思,罪孽。”
這個四面八手的神像,就叫做罪孽神像。
他身體之中的每一點滴銅,都是那些塵土小人,他身上的所有的線條,都是“罪孽”。
它是罪孽本身。
也是鎮壓罪孽的一部分。
那些紅袍人,就叫做“罪孽之血”,那些符籙消失的時候,就是罪孽失去了掌握的時候。
到時候,這裡就會失去鎮壓的約束。
這個罪孽神像,是“厭”。
是一尊厭物。
什麼叫做厭物呢?
厭物,就是一種利用“討厭”,“不喜歡”的情緒,製造出來的一些物品。
體現一個“不完美”。
厭物,本身不具有什麼很邪惡的屬性,它只需要相反。
“罪孽神像”作為厭物,作為一件鎮壓物,他只需要和被自己鎮壓之物,完全不一樣。
“罪孽在鎮壓紅娘娘。”
趙宋用小拇指頭摸了摸眉尾,看著天上的罪孽說道:“真是好志怪,好志怪,算前又算後,十分荒唐,仔細去想,又帶著些許荒謬。
只不過這志怪裡面。”
趙宋繼續摸眉尾,眼神越發的凌厲起來。
“怎麼就偏偏帶上一個我呢?”
趙宋揮舞了一下袖子,看到了某種邪祟之物開始聚集——在這天上的四面八手銅像變成了“實體”之後,遮天蔽日,在黑暗孳生的地方,也出現了黑色的汙泥一樣之物。
這些汙泥一樣的物件,出現了之後,開始蠕動,蠕動。
從牆角到這邊。
從陰溝到街面。
並且,雨繼續開始下,這一次,下的雨就好像是噁心至極的血雨。
整個城池,充滿了腥臭至極的味道。
就連趙宋都開始皺眉,因為他看到在不遠之處,一團汙泥被這血雨一澆灌,就開始變成了長條形的淤泥,這長條形的淤泥出現之後,沒有參照物可以選擇。
在這種情況之下。
牆上,尚且沒有被撕下來的通緝告示上。
趙宋的長相赫然在上面。
那些淤泥看到了趙宋的長相,很快,大街上就出現了第一個趙宋。
真正的趙宋看的直皺眉。
主要是因為是“紙片人”的緣故,所以這些淤泥變化出來的樣子,也是完完全全的紙片人。
只有一張紙的厚度。
並且畫上面的,和真正意義上的活人,肯定是有不一樣的地方的。
這些淤泥就是照著畫面上的人變化,怎麼可能一樣呢?
看的越來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