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清蕭陸豐的真實用心之前,弘晴並不打算輕易答應下來,而是眉頭一皺,神情凝重無比地發問了一句道。
“回王爺的話,草民敢拿性命擔保,此名單絕無半點虛假。”
蕭陸豐應答得很快,弘晴的話音剛落,他便已是賭咒般地給出了保證。
“哦?本王倒是好奇得很,不知蕭掌櫃的信心從何而來?”
名單自然不會有假,這一點,有何濤給出的情報來對比,弘晴自是心中有數,但卻絕不會在此際表現出來,而是眉頭一揚,一派狐疑狀地往下追問道。
“王爺明鑑,草民因機緣巧合,救過一白蓮教香主之命,是時尚不知其乃白蓮教中人,也就糊里糊塗地收在了手下用事,今番白蓮教鬧事,竟敢謀刺王爺,實是大逆不道已極,我山西百姓無不義憤填膺,草民那名手下感於大義,決心棄暗投明,又因著感念草民的救命之恩,便想著將此功讓與草民,這才有了王爺手中的這麼份名單,草民所言句句是實,絕無半點虛假。”
面對著弘晴的追問,蕭陸豐卻是半點都不慌,自信滿滿地給出瞭解釋。
“嗯,難得此人有這等明悟,也罷,此事且容本王與李撫臺商議之後再行定奪,至於蕭掌櫃之所求麼,也不甚難,事畢之後,蕭掌櫃可備好質押之物,本王自當為爾籌謀一番,當不致讓蕭掌櫃失望了去便是了。”
幾番問答下來,弘晴已看出了蕭陸豐其人心思縝密,再扯將下去,也難從其口中得到甚有用之資訊,自是懶得再多囉唣,這便沉吟地點了點頭,給了蕭陸豐一個明確的答覆。
“謝王爺隆恩,草民自當永銘五內,生生世世不敢或忘。”
這一聽弘晴如此說法,蕭陸豐立馬便跪伏在了地上,一派感激涕零狀地磕頭不已。
“罷了,爾且就回去等訊息好了,來人,送客。”
弘晴任由蕭陸豐連磕了幾個頭之後,這才慢條斯理地虛抬了下手,官腔味十足地下了逐客之令。
“謝王爺隆恩,草民告退。”
弘晴的話音一落,侍候在書房門外的李敏行立馬大步行了進來,一見及此,蕭陸豐自不敢再多囉唣,重重地磕了個響頭之後,便就此退出了書房,自行打道回府去了。
這老東西耍的啥花招來著,是打算丟車保帥,還是壯士斷腕,又或是想瞞天過海?
對於蕭陸豐的諸般解釋,弘晴打心眼裡便不信,甚或其提出的拆借二十萬兩現銀的要求,弘晴心裡頭也不以為然,沒旁的,二十萬兩現銀雖是不少,尋常巨賈要想在短時間裡調集出來,那是斷無一絲可能的,可對於有著八爺支援的蕭陸豐來說,卻未必會有多難,弘晴敢斷言即便自己不答應蕭陸豐的請求,其之錢莊也不會真出現甚大礙難,若如此,其此番前來出首白蓮教的用心就很值得懷疑了。
八爺與白蓮教有瓜葛一事雖是個機密,知道的人極少,然則弘晴卻是例外,早在揚州辦鹽務案時,弘晴便已查到了根底,唯一不敢肯定的是八爺對白蓮教的掌控到了何等之程度,此無他,白蓮教說起來是個教派,可實際上卻只是一個鬆散的組織,各省,甚至是各府的白蓮教都未見得是一體的,彼此間的聯絡也無甚緊密可言,基本上都是各自為政,八爺雖是勢力滔天,要想將各地的白蓮教全都統和在一起,顯然不太可能,正因為此,弘晴並不能肯定山西這頭的白蓮教是掌控在八爺手中的,如此一來,勢必存在著一種可能性,那便是蕭陸豐此舉是在借刀殺人,以謀求山西白蓮教的掌控權。
“這老東西還真是給爺出了個難題麼!”
弘晴思來想去了良久,還是沒能搞清楚蕭陸豐此舉的真實用心之所在,可不管怎麼說,打擊白蓮教都是勢在必行之事,在這一點上,弘晴卻是不會有半點的遲疑的,呢喃了一聲之後,也就不再去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