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多爺的話,早到了,說是要等您來開席呢。”
多隆既是有問,自有嘴快的小二緊趕著便應答了一番。
“嘿,算這幫混小子有心了,得,賞爾等的!”
一聽店小二這般說法,多隆當即便笑了起來,自得地扯了一句,而後一抖手,將幾錠散銀往空中一丟,任由一眾店小二們在那兒胡亂地爭搶不已,他自己卻是昂首挺胸地行進了酒樓之中,熟門熟路地便直奔三樓慣用的雅間而去了。
“嘎老三,你小子……,啊,王,王爺,您怎會……,啊,末將叩見王爺!”
今兒個請客的都是多隆的手下,他自是無甚講究,一把拉開包廂的門,晃盪地便行了進去,口中還大大咧咧地嚷嚷著,只是粗口尚未爆完呢,突然間發現當面端坐著的人分外的眼熟,不由地便是一愣,再定睛一看,這才認出了那含笑端坐著的竟然是欽差王爺弘晴,冷汗當即便滾滾而下了,結結巴巴地吭哧了幾聲之後,方才如夢初醒般地一頭跪倒在了地上。
“免了。”
弘晴並未去計較多隆的失儀,不過麼,也沒表現得特別的親近,僅僅只是聲線平淡地叫了起。
“謝王爺隆恩。”
今兒個多隆是來赴幾名手下的宴的,壓根兒就沒想到會在此處遇到弘晴,心中自不免有些個驚疑不定,再一聽弘晴叫起的聲音裡幾不帶半點的感**彩,心下里當真有些發虛不已,沒旁的,弘晴頭上那頂“官場屠夫”的外號實在是太嚇人了些,多隆雖自忖並無甚太大的過失,可手腳卻也難稱乾淨,吃空餉的事兒還是曾幹過幾回的,對於弘晴的突兀出現,忐忑也就是難免之事了的,但卻不敢多問,也就只能是規規矩矩地謝了恩,站將起來,將探詢的目光投向了屹立在弘晴身後的那幾名手下將領,試圖從眾人處得些暗示,可惜這番功夫全是白瞎,往日裡與其關係頗佳的嘎遊擊等人這會兒全都面無表情,絲毫沒半點幫襯多隆一把的意思。
“多將軍不必緊張,本王今兒個也就是來與將軍閒聊一二的,坐罷。”
儘管多隆已是緊繃著臉,試圖掩飾內心的慌亂,可這等舉動,對於弘晴來說,不過是徒勞而已,只掃了其一眼,便已將多隆的小心思看了通透,不過麼,倒是沒出言點破,而是微微一笑,語調和緩地安撫了其一句道。
“不敢,末將站著便好,您有事只管吩咐,末將自當遵從。”
面對著弘晴這等位高權重之輩,多隆又哪敢失了禮數,恭謹地遜謝了一聲,卻是怎麼也不敢去落了座的。
“嗯,多將軍來山西有十年了罷?”
多隆要拘禮,弘晴也沒去勉強於其,笑了笑,一派隨意狀地便發問道。
“回王爺的話,末將是康熙四十三年奉調山西的,至今已是十一年餘。”
多隆壓根兒就搞不懂弘晴此問的用意何在,也沒去細想,緊趕著便應答了一句道。
“十一年?呵,這時間可不算短了,如此說來,這山西大營裡,多將軍可算是元老了?”
弘晴淡淡地笑了笑,依舊是一派拉家常的口吻,風輕雲淡狀地往下追問道。
“確是如此,若以任職年限而論,末將在山西營中確是最久者,只是末將初來之際,只是一把總耳,得蒙前任都統鍾音將軍不棄,七年來,屢多提拔,方有末將之今日。”
饒是弘晴面色和煦,可多隆卻斷然不信弘晴如此曲折地將自個兒招來就是為了扯這麼些無甚營養的閒話,回答起弘晴的問話來,自也就謹慎得很,甚至不惜將自個兒的後臺都給搬了出來,此無他,鍾音如今是閩浙總督,乃是天下八督裡唯一跟三爺相善者。
“嗯,多將軍之忠勇,小王可是久聞了的,不瞞將軍,小王此番離京前,我阿瑪還曾說過,若是山西有難決之事,找多將軍一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