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朕就不看了,既是有了合約,就照著辦好了,回頭讓刑部也備個文,敢有違者,依合約辦了去便是。”
老爺子對清欠一事雖是關切,可關心的只是結果,對於過程麼,卻不是很在意,只要三爺能將事情順利辦將下來,他自也就能滿意了去。
“是,兒臣遵旨!”
接手清欠一事意味著三爺的手已是伸進了戶部之中,這會兒老爺子又給了刑部備案的旨意,三爺的手似乎也能向刑部那頭稍稍伸出,這對於三爺來說,自是好事一樁,哪有不緊趕著應承下來的理兒。
“皇阿瑪明鑑,兒臣以為今日之事雖尚算順利,卻尤有隱患在,還須得防範未然為宜。”
四爺今兒個原本是憋足了勁要拉三爺下馬的,卻沒想到被弘晴三倒兩倒,就將精心佈置出來的局破得個七零八落,心中早就已是憤概難耐,這會兒一聽老爺子又許給了三爺將手往刑部伸的權力,不甘之意頓時便再也按捺不住了,這便一躬身,從旁插了一句道。
“嗯,此話怎講?”
老爺子早就對三爺的整體應對計劃心知肚明,故此,先前並不曾追問今日清欠的具體過程,這會兒一聽四爺此言蹊蹺,眉頭不由地便揚了起來,掃了四爺一眼之後,方才聲線平和地發問道。
“好叫皇阿瑪得知,今日晴兒以曹家、巴軍門之還款事宜與諸將對賭,……,今巴軍門雖已是簽押了還款文書,可曹家卻尚未有絲毫響動,兒臣恐諸將心中不服,倘若再生事端,怕是於清欠大事有礙也,還請皇阿瑪明察!”
四爺的口才只是一般,可用來描述今日之清欠事宜麼,卻也是足夠了的,但見其不厭其煩地將今日清欠之事述說了一通之後,又將曹家這枚燙手的山芋從火堆裡扒拉了出來,用心麼,也很簡單,左右不過是等著老爺子將此事往三爺懷裡塞了去罷了。
“皇阿瑪明鑑,兒臣以為四弟所言甚是,若不早做準備,萬一有亂,須不是好耍的,三弟既是能人,想來該是已有成竹在胸才對。”
若論一眾阿哥們中誰最不樂意見到三爺混得風生水起,那太子絕對排在第一個,奈何三爺如今羽翼已漸豐滿,太子能制約得了三爺的手段已是極少,眼下曹家這枚燙手的山芋無疑是為難三爺的最佳手段之一,以太子的智商,自不會看不出來,心中一動,也就不管會不會給老爺子留下啥不好的印象,急吼吼地便跟著附和了一句道。
“嗯,老四這話,朕聽著有理,老三,你對此可有甚解決之道麼?”
老爺子似乎真就被四爺與太子的說辭打動了,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直截了當地將難題推到了三爺的面前。
我勒個去的,果然是這事,怪不得老爺子如此遲了,還拽著曹寅聊天,敢情就是在等著給咱家老爹下套呢!
眼前這一幕在旁人看來,似乎是太子與四爺在為難三爺,至於老爺子麼,不過是被四爺的說辭打動了之故,可弘晴卻不作此想,實際上,早在進殿那會兒,見著曹寅與老爺子談笑的那一刻,弘晴便已隱隱看破了老爺子的用心之所在,只是一時間不敢完全確定罷了,這會兒一聽老爺子如此說法,又怎會看不出箇中之蹊蹺,心裡頭不禁為三爺好生捏了把冷汗。
“皇阿瑪明鑑,兒臣以為此事當不致有礙,晴兒與諸將對賭之際,便已有過交待了的,諸將是時並無疑義,今,合約已籤,照章辦事,又豈有甚旁的說嘴可言。”
三爺可是精明人,儘管對老爺子突然來上這麼一手有些愕然,可內裡所隱含著的風險,三爺卻是一看便知,自是不肯輕易便承諾接手曹家的清欠一事——曹家與巴錫可不是一回事兒,儘管曹寅的官階要比巴錫低上兩級,可曹寅卻是老爺子的門下奴才,還是最信重的親信人物之一,加之曹寅家大業大,在江南盤根錯節,非是巴錫這等孤家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