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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吶,有時候要得就是這麼一份底氣,我不受寵愛,但我可以熬資歷;我長得不漂亮,但可以展露美好的德行;我出身低微,位份也不高,但我有一兒半女……大體上正了,再邪也邪不到哪裡去,頂多就出一兩個奇葩,若是根子上歪了,那可就沒救了。

匡敏知聖人這是歸咎於魏王了,委婉道:「魏王殿下到底年輕。」

「他已經三十多歲了,孫子都快抱上了!」一說到這裡,聖人又是一陣心煩,魏嗣王的長子竟不是嫡子,自己又要處置鄧疆,皇室對待魏嗣王妃鄧凝就不能刻薄了去,萬一她要生了兒子,又是一樁麻煩事。再仔細想想,聖人又覺得鄧凝可憐,也是個幾次都沒能保住孩子的,自己失了曾孫尚且不悅,做母親的沒了孩子該多揪心,也就不忍說鄧凝什麼,感慨道,「朕還記得阿史那剛來大夏的樣子,明明很不安,卻要強作鎮定,連哭都要偷偷蒙著被子,生怕別人發現,卻不知已有人報告到了朕這裡。朕想啊,她也就與館陶差不多大的年紀,同樣十七八都沒夫婿,可見在家中也是嬌生慣養,挑得厲害,卻被戰敗的兄長當做禮物送來……」

「您憐惜阿史那公主,特意問她是否很擅長音律,她當您要她在群臣面前表演,難堪得險些哭了,卻又不敢表露出來,誰知道您是讓她和南鄭郡公比試呢?」匡敏竭力談起那些輕快的事,好讓聖人不那麼悲傷,「阿史那公主不敢贏南鄭郡公,郡公卻看出她未盡全力,認為她對音樂不誠,當場就砸了琴,嚇得阿史那公主臉都白了。」

想到那一幕,聖人也露出一絲追憶的微笑:「這小子本就是個痴人,當時又年輕。」說到這裡,又有些傷感,「朕還記得楊家的小姑娘,與楨兒最是要好,端莊起來挑不出半點毛病,瘋起來卻和什麼似的,當時她們才這麼點大——」聖人比了比自己的腰,既懷念又有些悵然,「我和大哥的關係還沒走到那一步,膝下又荒涼,便經常去東宮看侄子侄女。楨兒和她瘋跑,宮女們攔都攔不住,她便一頭撞到了我身上。宮人們全跪下了,她還沒反應過來,傻乎乎地問,你是誰啊,為什麼可以進內院。楨兒那個小沒良心的,也不說我的身份,就在旁邊咯咯直笑。」

聽聖人連自稱都換了,同樣回想起那一幕的匡敏險些落淚:「大義公主跪在先帝面前,自請和親的場景,老奴一輩子都忘不掉。」

第二百五十四章 天子之貴

匡敏忘不掉,聖人又何嘗忘記得了?一想到大義公主這些年受過的苦,聖人少不得提一提弘農楊氏:「自漢代便傳承下來的膏粱之姓,也就是這麼副德性,一遇上事便要女子來犧牲。大嫂和三個侄兒死得那樣慘,我也在為楊家說話,他們竟連將自己摘出來的本事都沒有,待到父皇開始清算他們才急了,巴巴地將她給推了出來。」

弘農楊氏哪裡是沒有摘出來的本事,分明是見到廣寧公主已死,想著太子妃楊氏與廢太子多年夫妻,感情尚可,一旦廢太子醒悟過來,想到髮妻嫡子的死,定會愧疚無比。他們覺得聖人縱然登基也不好動「受害者」的家族,妄想著左右逢源,這才輸得一敗塗地。

自作聰明的人都是這樣,把別人都當做了傻子,唯有自己是明眼人。太宗皇帝可是眼裡揉不得沙子的脾氣,起初雖覺得太子妃管不住廢太子,見太子妃的兒子都被害死了,人也瘋了,也不好說什麼,頂多冷著楊家,誰料他們自己撞上來,不收拾他們收拾誰?下定決心的太宗連嫡長子的庶子庶女們都殺了,還怕你千年世家,累世名門?

聖人也見不得弘農楊氏之人的嘴臉,一想到他們的榮華富貴都是建立在大義公主的血淚之上,楊氏之人再出挑,他也沒有拔擢的興趣。給幾個官位頗高,俸祿優厚,名聲不錯的閒職養著就是了,至於實權,那是萬萬不給的。

匡敏明白聖人對弘農楊氏的厭惡,自不會說他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