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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聖人搖頭,嘆道:「不這樣才不正常呢!險些被夫家殺死,即便是泥人也該火了,一不留神就容易鑽了牛角尖,氣話一句接著一句的,壓根沒過腦子,哪怕過了也是一團稀泥。真要說起來,母子哪有隔夜的仇呢?現在孤拐了,略過幾年,心一軟,便能好轉。等藏鋒回來了,朕讓藏鋒好生教導蘇沃,再讓大義……朕也是心腸壞了,知道恪兒忠厚,阿琬思路正偏激,方好把這件事情定下來。」

兒子的意思,聖人是清楚的——秦恪想讓蘇沃改姓秦,充作自己的孫子而非外孫。

秦恪壓根沒過自己會登基,只是想著秦琬是他唯一的嫡女,如今又歸了宗,與嗣王也差不了多少,破例讓蘇沃如嗣王之子一般封個國公也不算什麼。問題是,聖人不肯啊!女孩子麼,多少個姓秦都無所謂,朝廷還不差這點誥封,皇室血統卻是萬萬不能混淆的!

正因為如此,聖人今兒才會問出這麼帶誘導性的話來,秦琬當面說了不要,聖人將明旨一下,哪怕日後秦恪和秦琬父女悔青了腸子,也無可悔改了。

「等以後吧!」聖人緩緩道,「朕今日所言,也有些偏頗,但這孩子伶俐過頭,恐品性不好,只得慢慢再看。若他真有本事,不愁沒有出人投地的機會。」

匡敏聞言,不由慼慼。

天生聰慧的孩子,他也見過不少,別的不說,梁王、齊王、懷獻太子,哪個不是天資縱橫之輩?但像蘇沃這種,明明自己想回父親身邊,卻因為母親在面前,便加了一句「妹妹陪著母親」的,實在絕無僅有。也不知是天生的趨利避害,推卸責任,還是自私心冷,又或是八面玲瓏的天賦?這還是佔了年紀小的便宜,若他再長個兩三歲,在御前說出了這樣的話,一輩子就徹底完了。

也只能像聖人說的,慢慢教,縣主年輕氣盛,又遇上這樣的事情,一時轉不過彎來是正常的,等到年紀略長便不同了。英明如聖人,不也曾經糊塗過麼?梁王殿下,多好的人啊!只因當時聖人年紀漸老,梁王英姿勃發,又與穆家勢不兩立,便疑心對方真要造反,並害死了齊王。哪怕梁王殿下死後,聖人悲痛非常,那又如何?當時就是轉不過這道彎來,非得經歷一些事,失去一些人,才能徹底明白。

莫說秦琬,就是沈曼,聽見蘇沃的說法,一時也難以接受——這位王妃木然地坐了半天,只覺得有些事情,怕真是生來就註定了的。便如她的嫡長子秦琨,當年周紅英就比她晚一年多生下秦敬的時候,她要裝賢良,裝大方,心中的苦誰知道?哪怕是心腹七月,也只知她艱難,不明白她究竟有多苦,偏偏秦琨就是一個勁往她身上湊,連聲不迭地喊著娘。再大一點,兩三歲的時候,便會說出「琨兒一定爭氣,讓娘多笑笑」的話了。

至於現在屋中養的幾個……到底是母子連心,見著親娘,哪怕也是不怎麼懂事的年紀,卻硬是笑都比平日多些。

沈曼怔怔地想著這些,不由入了神。

也不知過了許久,七月如一陣風般,急沖沖地進了門,失去了一貫的穩重,面上卻是狂喜:「娘子,有訊息了!」

沈曼猛地回過神來,不自覺地站了起來:「聖人怎樣決斷的?」

七月不等站穩,便喜滋滋地說:「聖人今兒在朝會上發作了魏王,說魏王亂力怪神,妖言惑眾,毫無皇家風範,從玉牒金冊上除名,從此閉門讀書。跟隨魏王走得近的,如安國侯家,平寧縣公,還有好些官員,或奪爵,或沒了官職,悉數被下了大獄。」

說是說閉門讀書,也不過是幽禁的另一種說法,名頭上好聽些罷了。這麼些人進了大獄,不知要供出多少事情。私事不好鬧得太大,公事卻是無妨的,聖人這是打著循序漸進的主意呢!

沈曼面露喜色,卻有些疑惑:「平寧縣公怎麼牽扯了進去?」穆皇后最小的弟弟,哪怕與魏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