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檸這些年天南地北的跑,電話換了許多個。
胡楊存了她的新號碼,沖她點頭,「行,趕緊去忙吧,回頭咱們電話聯絡。」
「好。」
林以檸匆匆進了醫院。胡楊的車子後,一輛黑色的轎車停了下來。
黑色轎車裡。
「在英國待了兩年,跟著一個叫安德的教授做研究,上週剛剛回國,回來之後去了趟蘇市,現在跟著陳忠譽在崇仁醫院實習,工作方向是臨終關懷。」胡楊一股腦的將自己剛剛得到的資訊都倒給了晏析。
車裡異常安靜,駕駛位上的男人也很安靜。
京市的冬天傍晚溫度接近零度,晏析身上卻只穿了件單薄的白襯衫,顯然是出門太急,沒來得及穿外套。
半晌,晏析才回了三個字:「我知道。」
「嗯?你知道?」胡楊一臉懵逼。
晏析沒解釋,視線落在崇仁醫院大樓前明亮的四個紅字上。
冬夜的醫院依然人來人往。
胡楊咂咂嘴,看不得晏析這副棄夫模樣,明明就是在意人家的,也不知道彆扭個啥。自己車子都開出來了,還把他叫回來,讓他去接。
他接就接,結果這人又自己跟上來了,怎麼的,資本家的車不用花錢加油嗎?
「對了。」胡楊想起個事,「以檸現在一個人住在秦湘裡。」
「秦湘裡?」晏析終於有了反應,側過頭。
「昂。」胡楊也不明白,「她應該是沒和林醫生一起住,秦湘裡就在這附近吧?我記得上週新聞報導有個色狼,是不是就是在秦湘裡這一帶?」
晏析抿著唇,眉頭皺起。
「我說你行不行,不就是倒追前女友嘛,喜歡就上啊。」話落,胡楊又覺得這話說得很渣男。
「噯,我說你是不是有受虐傾向?」胡楊湊近,打量著晏析,「怎麼著,良心發現了?覺著以檸好了?那你當初倒是別分手啊。有首歌怎麼唱得來著?」
胡楊皺眉,似在琢磨。
「哦,當初是你要分開,分開就分開,現在又要用真愛把我哄回來」
晏析的視線落在車前,像是自動隔絕了耳邊的聒噪。簌簌雨滴落在車窗上,劃下細細水痕。
冷冰冰的氣場。
胡楊輕嘖了聲,點開手機,一通劃拉。
片刻,胡楊晃著手機,「析哥,兄弟只能幫到你這兒了啊,加油!」
說完,還煞有介事地拍了拍晏析的肩膀。
晏析的視線掠過胡楊的螢幕,胡楊直接拉了一個六七個人的群。
螢幕上大剌剌的一句話:【哥幾個,以檸回來了,約個時間,咱給小仙女接風啊團體成員】
晏析:「……」
崇仁醫院住院部。
這次接診的病人是一位肝癌晚期患者,老人家年逾八十,受病痛折磨,已經瘦成了一把骨頭,而林以檸需要做的,就是配合醫師,制定輔助醫療方案,採用類似於姑息治療的方法,儘可能減緩病痛的折磨。
忙完已經是凌晨兩點,住院部的走廊上空曠安靜,整個城市已然沉睡。
林以檸回到辦公室,接了杯水,清潤眼底布著血絲。
點開手機,一個新建的聊天群已經聊了99+,另外幾條資訊是桑鵲發來的。
桑鵲:【檸檸,你太不夠意思了】
桑鵲:【你回京市居然都不告訴我,你的良心餵狗了?】
大概是一直沒等到她的回覆,隔了幾個小時,桑鵲又問她:【胡楊拉了個群,說要給你接風,大家都在群裡你,你倒是吱個聲啊】
桑鵲:【算了,你大概在忙】
林以檸抿了口水,潤了潤乾燥的嘴唇和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