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貴族提拔幾個出身寒微的人,旁人不會過多的關注,畢竟這些人根基不穩,身似浮萍,又沒身居真正的高位,何樂而不為?倒是代王的姻親沈淮比較受人矚目,誰讓聖人對代王的補償,一是給兒子錢財,二便是提沈淮的官位呢?沈淮越是低調謹慎,姻親不顯,就越得聖人看重。安笙毫不懷疑,代王若向聖人提出將蕭譽和趙肅派到西域去,聖人一定會同意,有安西大都護照拂,仕途豈能不穩當?
秦琬見安笙申請,就知安笙「理解」了自己的意思,再看看自己與婢女僕婦們的距離,確定耳力特別好的人能聽清自己說什麼之後,微微一笑。
她可沒說半點假話喲!她的確會對代王提,讓趙肅和蕭譽去西邊,卻不意味著聖人會答應吶!
聽見趙肅和蕭譽,聖人就會想到穆淼;想到穆淼,自會記起祁潤。聯絡如今東西突厥的情勢,還有諸王越發激烈的爭鬥,想想朝中那些心思各異,立場不同的朝臣,聖人怎會不開始啟用祁潤?祁潤犯了欺君之罪,不能為官對吧?若是他於國有大功呢?西域諸國,立場紛雜,祁潤有勇有謀,若是出使別國……當然了,這樣一來,趙肅和蕭譽就不怎麼方便去西域了,而聖人,會拒絕他一直愧疚的長子的要求麼?
不會,絕對不會。
所以,答案很明晰了,趙肅和蕭譽會被派去北邊,而且他們的官職會比現在的高,高不止一級。
這就是聖人對兒子的補償。
「說起來。」秦琬似又有點苦惱,「明年是聖人古稀大壽,各國來朝,四方雲動,若是留在京中,必能受些恩典。我要不要請求父王,將他們編入王府的護衛中,省得去外面受苦?」
對長安人來說,長安是世間最繁華的地方,別處都是荒涼邊疆,安笙卻道:「還是算了吧,他們晉升本就有些快,已引人側目。若是再做了王府的典軍,副典軍,那可就不止是眼紅的問題了。」
外任的將領,權貴們不放在眼中,若是佔了王府的名額,絕對有一堆大人物想吃他們的肉,喝他們的血,弄死他們好給自家子孫騰位置。
秦琬點了點頭,很乾脆地說:「行,就聽你的。」她本就不打算讓趙肅、蕭譽留在京城,不僅如此,她還要借聖人大壽,諸國來使的機會,將祁潤推到臺前。
這時,陳妙忽然站住了。
她離秦琬非常近,突兀這麼一停,秦琬立刻感覺到,也停了下來,側過臉望著他,柔聲問:「阿妙,怎麼了?」
陳妙側耳傾聽一會,眉頭緊縮,很篤定地說:「有哭聲。」
秦琬挑了挑眉,奇道:「哭聲?大白天的,誰會在花園裡哭?」
她倒不覺得有什麼,旁人聽她這麼一說,卻硬是嚇出一身冷汗,檀香和沉香剛要勸秦琬往回走,秦琬卻道:「阿妙,能聽出哭聲從哪傳來的麼?」
安笙拉了拉秦琬的手,秦琬沖她搖了搖頭,又回過頭來盯著陳妙,見陳妙神色遊移,毅然道:「帶我去!我倒要看看,青天白日的,究竟是誰在裝神弄鬼。」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不平之事
此言一出,嘩啦啦就跪了一地的人,苦口婆心勸秦琬不要以身犯險。秦琬理都沒理,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大家也只好跟上。
在陳妙的帶領下,眾人越過芬芳馥郁的花叢,來到花園的一角,望著爬滿了藤蘿的牆壁,秦琬抬了抬手,示意所有人不要出聲。隨即點了幾個人,讓她們繞過牆壁,看看是不是對面有人在哭。
安笙不自覺地抓緊了秦琬的手臂,似要從她身上汲取力量,又好似要成為她的肩膀,給予她足夠的勇氣。
沒用多久,幾個粗壯的婆子拎小雞仔一般,將一個瘦瘦弱弱地小丫頭給提了過來,稟報導:「回縣主,牆背後是條僻靜的過道,平日鮮少有人往來,這個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