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八章 博望侯爺
林宣的官能做得這麼大,除了本身能力出眾,又簡在帝心外,也在於他始終奉行一條生存準則——絕對不和皇帝對著幹。
正因為如此,他才覺得刑國公在這一點上遠不如博望侯,但轉念一想,自己毫無做皇帝的可能,才會如此判斷,刑國公身在局中,隱約有一絲渺茫的希望,滋了念想,生了心魔,也無可厚非。
「刑國公乃是陛下的長子,婚禮自不可等閒視之,三書六禮,少說要籌備一兩年,誰知曉有什麼變化呢?我略略指導他便是了。既已決定再去江南,刑國公雖天資聰慧,面對此等情景,也是鞭長莫及。」林宣斟酌片刻,還是決定採用最無奈的「拖」字訣,,見妻子眼中有了一絲淚光,他搖了搖頭,既痛苦,又憤懣,帶著一股難言的惆悵,「梁郡王雖好,卻與咱們家琴娘無緣,更不要說韓郡王。」
高盈雖然早就知道會是這種結果,聽見林宣這麼說,淚水簌簌而下。
早知如此,她就該給女兒定親才是,但江南雖好,到底不比長安,天下英才盡在天子腳下。身為父母,哪裡會不想給子女最好的呢?
林宣凝視著她,微不可查地嘆了一口氣。
刑國公蘇沃之所以會選擇他們家,除了他們家的權勢外,還有一點也很重要,便是高盈的存在——哪怕是在高門大戶,母親與女兒也是更親一些的。但到了犧牲女兒保全家族的時候,這些女子,哪怕是當家主母,在這種關鍵時刻也未必說得上話。畢竟,女兒不是後半生的依靠,兒子才是呀!
也只有皇家的公主、郡主、縣主,有宗室封號的女子,以及高盈這種特例,做丈夫的才會不光在感情、顏面上尊重她,也會出於利益的考慮,照顧她的意志,誰讓她背後站著陳留郡主和安南大都護柴豫呢?
林宣與高盈夫婦心如火燒的時候,博望侯楊繁正站在廊下,湊著掛著的鳥籠,笑嘻嘻地逗著裡頭的鸚鵡:「再讚美小爺兩句?來呀,說幾句?說得越多,小爺賞得越多!」
「混蛋!混蛋!」
「反了天了,一隻鸚鵡,居然敢罵小爺混蛋?」
「你呀!」楊夫人見楊繁擼著袖子就要掐,又好氣又好笑,「它好好地呆在這裡,你又何必去招惹它?」
楊繁一副滿不在乎,吊兒郎當的樣子:「不就是好運,遇上了個宅心仁厚的飼主麼?換做別家,像它這樣恃寵而驕的東西,早就被扔到不知什麼地方去了。哪能留在廊下,盡享秀麗風光?」
聽他話中有話,楊夫人神色一凜,將他拉到書房,見沒有旁人了,這才板起臉訓斥道:「你實在越來越不像樣,那一位豈是你能說的?」
她在這個兒子面前一直有些自卑,覺得自己身份低,當年又將他舍了,本不願在對方面前出現,以免阻了兒子的錦繡前程。誰料大義公主仁厚,在楊繁記事之後,就將他的身世一五一十說清。也不知楊繁究竟經歷了怎樣一番心裡掙扎,才決定暗中認下這個母親,嬉皮笑臉地去靠近楊夫人。即便如此,心中溫暖的楊夫人對楊繁也一直保有距離。唯有在秦琬一家的事情上,才會把楊繁當做孫子一樣地訓。
楊繁自然知道,在生母心中,聖人就沒有一處不好的。連帶著聖人的兒女,那也個個龍章鳳姿,尤其是刑國公,乃是楊繁同父異母的兄長。哪怕兩人如今不同姓了,也該兄友弟恭,一片和樂。楊繁這般指桑罵槐,借著鸚鵡諷刺刑國公的做法,楊夫人當然看不過去,也怕他禍從口出。
正因為知道生母是唯一會關心他的人,楊繁才敢這樣說,聞言就笑嘻嘻地摟著楊夫人的胳膊:「阿孃,您別生氣,我這不是看不慣某人自以為智計百出,手到擒來嘛!實際上呢,若不是狐假虎威,這件事哪能成?」
說著這句話的時候,他還指了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