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人若要嫡子繼位,就如太子,身為小兒子,地位也是板上釘釘;聖人若不要嫡子繼位,哪怕是嫡長子,也未必能如願以償。太子妃這眼界,這心胸,實在是……
「太子愛縱妾室,良娣、良媛並著低等妃嬪們,將太子妃擠兌得厲害。太子妃除了初一十五,很難見到太子的面,故……」沒人想到太子妃能有這手段,大家都以為太子不能生,包括太子自個兒。
太子之所以造反,以為自己不孕不育雖不是主要原因,卻絕對是重要原因。可想而知,聖人在知道此事之後,會有多麼憤怒。與其說太子妃和太子「夫妻情深」,還不如說太子妃……被迫殉葬。
至於東宮那些妃妾,她們未必和這件事有關,但誰讓她們擠兌太子妃,導致不安的太子妃痛下狠手呢?沒有足夠的底氣,卻做著不該做的事,丟掉性命一點都不奇怪。
第四十六章 自掘墳墓
東宮妃妾的遭遇太過觸目驚心,一時間,屋內的氣氛有些沉凝。
秦琬微微一笑,主動問:「伯清表哥,聽說長安很大,權貴也多。走在路上隨意踢個石子都能傷著貴人,這是真的麼?」
她的好奇表現得太過明顯,與之前的沉穩冷靜形成鮮明對比,秦恪和沈曼見狀,心中又傷感起來。
沈淮見秦琬比自己的大女兒還小几歲,憐意大起,神情溫柔和煦得不像話:「世間沒幾個人能當得起您一句貴人,長安雖多權貴,卻泰半是有眼色的,如盧鄉侯幼子那樣跋扈得畢竟少。」說罷,他就繪聲繪色地描述起當時的見聞,將盧鄉侯幼子鬧市縱馬何等跋扈,蕭譽何等英勇,當機立斷;盧鄉侯被御史參,被聖人斥責,險些丟掉官職之後,將一貫寵溺的小兒子打得一個多月都下不了床;略好了些,就不得不上魏王府負荊請罪等一連串事說得妙趣橫生。
被他們兩人這麼一打岔,秦恪的心情倒是好了些許,笑道:「小孩子家,胡鬧一些很正常,先前不管教,出了事再打,這是做父親的失職。」
「伯清表哥,你為什麼有些緊張?」察覺到沈淮一瞬間的僵硬,秦琬慢悠悠地問,「出了什麼事麼?」
沈淮本就打算挑個合適的時間將一件事給說出來,被秦琬這麼一點,他心中吃驚著小表妹敏銳的觀察力,面上卻露出為難的模樣,支支吾吾半天,始終不敢說出來。
沈曼見狀,心裡大概有數,便道:「說吧!」
「這,這……」沈淮猶豫許久,才挺起胸膛,用一種視死如歸的神情,速度極快,不帶半點磕巴地說,「周孺人非但為殿下的次子選了一樁婚事還幫殿下的長女保媒拉縴如今您的長孫已然出世外孫也快……」話說到這裡,他戰戰兢兢地停了下來,因為他發現,秦恪的臉色變得極差。
秦恪有六個庶出子女,剛好一邊三個。
他的庶次子秦敬和庶四子秦敦皆是孺人周氏所生,前者還差一兩個月就要及冠,至於秦恪的庶長女秦絹,算算年紀,今年也十九了。
對未婚男女來說,這個歲數的確大了些,但這天底下哪有生父還在,嫡母尚存,就由一個妾擅作主張,許配兒女婚事的道理?
長孫已然出世,哈哈,長孫已然出世。
女子十月懷胎,婚姻嫁娶又要籌備許久,就算秦敬的妻子是洞房喜。從開始商談婚事到孩子平安落地,少不得要兩年的功夫。周紅英就那麼確定,他和曼娘都回不去?
沈曼輕輕拍著秦恪的脊背,心中卻在冷笑。
真沒想到,周紅英竟蠢到這份上,非但惹了大郎的忌諱,時機還選得這麼好,恰恰是他們遇刺之後張羅的子女婚事……這一次,哪怕周紅英長了一百張嘴,將眼睛哭瞎,也沒用武之地了。
嫡長子的死始終是秦恪心中的一根刺,他本以為是自己將那孩子逼得太緊,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