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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頁

聽見秦琬一溜毫不客氣的自誇,沈曼險些沒繃住端莊的儀態,心道我和你阿耶可沒說大話臉不紅氣不喘的「優點」,這般秉性定是向裴熙學的。

秦琬太瞭解自家娘親了,一見沈曼挑了挑眉毛,立馬蹭了蹭母親的手筆,笑道:「阿耶是聖人的長子,您是天下聞名的賢婦,我是您倆的女兒,光是站在這裡就光芒萬展,還需要那等愚昧的婦人貢獻些許螢火之光,為自己增光添彩?她們再怎麼嘴碎也不敢當著您的面這樣說,好比樂平公主,風流放蕩之名滿長安都知道,誰敢當著她或者魏王的面提一個字?至於私底下的議論,那就別管了,孔聖人還被人在私底下罵得慘呢,若是背後的議論都要一一計較,那得有多累?人這一輩子本就不長,隨心自在最要緊,哪管別人怎麼說?」

「我說你一句,你倒來了一車的話。」沈曼柳眉倒豎,故意板起一張臉,不高興地說,「樂平公主是你的姑姑,你可不許這般沒大沒小。」

知道沈曼對自己一向縱容,從來嚴厲不到一刻鐘,秦琬十分自然地窩到母親懷裡,柔聲道:「我也就在您和阿耶面前沒大沒小。」

沈曼見狀,簡直要愁死了:「你啊,怎麼一直長不大?」

秦琬倒是很希望自己快快長大,讓耶孃別將自己當孩子看,做事也不用這麼拐彎抹角,小心翼翼。但聽見母親發自內心的感慨,心中還是一軟——在阿耶阿孃的心中,不管她一歲、十歲、二十歲還是五十歲,只怕都是一個沒有長大,需要父母庇護的孩子。

「我才不想長大。」秦琬壓下眼中的濕意,悶悶地說,「我一輩子留在阿耶阿孃身邊,陪著你們。」

「你呀,又在說孩子話。」

秦琬昂著頭,認真地說:「才不是呢!您們若嫌我煩,不願意養我,我就死皮賴臉留在這裡,反正我私產多,揮霍幾輩子都揮霍不完。我才不像旭之,吃咱們的,用咱們的,住在咱們家,偏偏還一毛不拔!」

沈曼知秦琬與裴熙親如兄妹,自然不會將秦琬的玩笑話放在心上,她撫摸女兒柔軟的鬢髮,端詳著秦琬逐漸長開的容顏,感慨道:「孃的裹兒長高了,也長胖了。」

「娘——」秦琬有些惱羞,「說長高不就行了麼?為什麼說我胖了?」哪怕她不願在梳妝打扮上費心,也不意味著她對體型完全不重視啊!

「好好好,娘說錯了,不是胖,是勻稱。」沈曼又好氣又好笑,安撫著女兒,柔聲道,「阿孃以前沒照顧好你,讓你瘦得和竹竿似的,好容易長了幾斤肉,可不能再掉回去了。」

秦琬一聽,不知該說什麼好。

在彭澤的時候,他們一家三口雖衣食無憂,到底談不上錦衣玉食。秦琬在鄉間瘋跑,跟著趙肅學習射箭,身體健康,氣色很好,哪裡「瘦得和竹竿似的」了?回長安之後,雖說錦衣玉食,僕從如雲,她卻沒放下鍛鍊啊!攬鏡自照也沒見多少變化,阿孃這樣說……到底還是愧疚吧?

秦琬知道很多人事怎麼說她的——來自鄉野,粗鄙不堪,驕縱自私,殘忍狠毒,無甚見識……對這些無稽之談,秦琬如遇耳邊風,壓根沒往心裡去,秦恪和沈曼的心裡卻十分難受。這對尊貴的夫妻沒辦法接受那些人明明連她的面都沒見過,卻在談到秦琬的時候露出心領神會的微笑,鄙夷厭惡的神情,彷彿她們親眼所見,卻又不好辯駁這些私底下的流言蜚語,只能藉助大場合,一次一次地讓眾人認識秦琬不是他們所說的那般。

唉,這種小事,阿耶阿孃為什麼如此在乎呢?算了,為寬阿耶阿孃的心,她就表現得好一些吧!若還有人不長眼,敢在背後說三道四,挑撥離間,她也不介意殺雞儆猴,向所有人證明皇室不容侵犯的威嚴。

想到這裡,秦琬長嘆一聲,有些抑鬱。

說來說去,到底還是她不夠強大,若阿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