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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是說……紀清露?」

「正是!」常青一想起這樁事,便佩服秦琬對人心的把握,「屬下與玉先生合謀,引得負責給送子娘娘廟添香油錢的管事之子迷上了賭癮,確保他在紀清露『失寵』後會生出挪動資產的心思,又使人幫他隱瞞。他見未被發現,魏嗣王新納的侍妾又有了身孕,膽子越發大了,竟斷了紀清露的香油供奉,好在有人偷偷添上,只是……」

常青頓了一頓,才有些吞吞吐吐地說:「屬下順著這條線查下去,卻發現對方藏得十分隱蔽,只知此人是大戶人家的管事,奈何那間宅子的主人常年不在,無法徹查身份。」

秦琬聞言,沉吟片刻,方問:「旭之,玉先生,你們可有絕對信任的大夫?」

「有是有,卻不好出面。」裴熙邊說邊望向玉遲。

玉遲點了點頭,說:「漢人胡人都有,您要哪一個?」

秦琬想了想,說:「找個擅長偏方的來,想辦法送到鄧家去,正子嫡孫何等重要,鄧家不會死心。我也不要他做什麼,只要他有機會接觸到鄧凝和紀清露,關鍵時……做個證人。」

玉遲二話不說,乾脆利落地答應下來。

秦琬又問:「常青,這次你可有信心替我取蘇彧房中的書畫來?」

第二百三十章 兩位公主

常青一聽「字畫」二字,便有些發憷,忙道:「屬下,屬下——」

「不必這時候去拿。」裴熙打斷了常青的回答,極乾脆地說,「諸王雖心性、氣量有所瑕疵,身份地位卻擺在那兒,追隨者甚眾,不可小覷。與其冒著打草驚蛇的風險,還不如等蘇彧回來,你再潛入他的書房,也不拘一兩副字畫,索性將那些藏得隱蔽的書籍信件,能拿的全都拿走。」

常青下意識地看向秦琬,便見秦琬略有些不解:「蘇彧和高翰回京後,難道不是立刻進宮面聖麼?」別人真會相信蘇彧的書房遭洗劫與壽禮失竊一案有關?

裴熙難得見秦琬這幅模樣,想到昔日教導她的時光,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呀,凡事都要追究個因果往來,遇上不明白的事情,這樣做當然沒錯。眼下是我們將謎團拋給別人,哪管他們想不想得通?」

秦琬以手扶額,當真是萬般無奈在心頭:「你這隻管挖坑不帶埋的性子……好吧!就這樣辦!」

玉遲忍俊不禁,常青張大了眼睛。

您答應得這樣快,哪有半點譴責的意思啊!

裴熙渾然不覺得自己的建議有哪裡不妥,極為自然順暢地叮囑道:「正值多事之秋,一動不如一靜,細節上做些手腳,往既定的方向走也罷了,大節上莫要有半分動靜。都等了這麼多年,也不差這一時片刻。」

說到這裡,他停了片刻,才對秦琬說:「紀清露身後的人若真是來自——記得通知我,對方未必會顧忌你一人,卻一定會顧忌咱們聯手。」

秦琬聖眷極隆,於政治上卻無半點影響力;裴熙,或者說他身後的裴家在政壇上的地位不可小視,到底君臣之分擺著,有些話不能說,也不當說。值得魏王蜿蜒曲折拉攏的人,興許不會顧及秦琬和裴熙中的任何一個,卻也不會希望自己結上兩個這等身份地位的仇人。

幾人又商談了一番近日事務,確定無甚遺漏,這才各自散去。秦琬返回熱鬧的池邊,一露面,貴婦便簇擁上來,變著法子奉承。

秦琬面帶微笑,一一應酬,對那些試探的言辭,猜測的話語,全都一笑而過,也不說是,也不說不是,任由她們自己去猜。新蔡公主看不下去,徑直將秦琬拉到一邊,冷冷道:「不過是一群拿旁人苦處做樂子的女人,你那麼殷勤做甚。」

「多謝五姑姑,只是……」秦琬嘆了一聲,沒將這個話題繼續下去,轉而問,「八嬸可有些好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