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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王又不是三歲小兒,玉牒說改就改,即便是幼童,將婕妤之子抱給藍昭儀,再以藍昭儀有子的名義晉她為麗妃,也是昏了頭的做法,藍氏少不得擔上奪人子嗣的惡名。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這則流言都只能噁心噁心魏王,起不到旁的作用。除了韓王,誰會逮著事情就踩魏王兩腳,全然不考慮後果?

沈曼一想,還真是這麼回事,也就不再關注,只問:「旭之呢?這些日子怎麼見不著他的人?」

「他啊,奉命堵那個叫蘇摩的護衛去了。」秦琬朝父母眨眨眼睛,「聖人和幾位宰輔都覺得這個蘇摩很有些問題,希望能光明正大地將他留在萬國館讀書,而不是回到西突厥去。聖人本打算讓皇孫去辦這件事,卻又存了點顧忌。思來想去,竟找不到什麼可心的人選,便將此事交給旭之了。」

裴熙再怎麼被聖人看重,到底只是臣子,涉及兩國的要事,他不好隨便做主。按理說,這件事應當讓皇子來辦,若要放下身段,就交由皇孫來辦。偏偏諸王之中,齊嗣王深居簡出,代王的兒子個個都不中用,魯王與韓王的兒子都沒長成,至於趙王和魏王……聖人不將這事交託給他們的兒子,確實耐人尋味。

秦恪和沈曼一聽是朝政大事,臉色一肅,不再多問,沈曼又道:「蘇家派人來向你請安?你還留了他們下來?他們倒也有些日子沒來了,莫鸞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性子,為得是什麼事?」

「聽說是蘇彧快回來了,誰料他的書房竟遭了賊,被人洗劫一空。」秦琬見父母面露驚色,立刻轉移了話題,「這也不是什麼大事,畢竟他之前也沒辦過什麼特別重要的差事,如今又沒到長安,加強些守備也就罷了。蘇家人找我,多是為了家事,聽說刑氏有孕,承恩公的小女兒馬上又要進門,蘇苒的婆家還沒定。林林總總一大堆事兒,總得有個主持中饋的人吧!」

聽見女兒要回婆家,秦恪和沈曼都有些不捨,卻被秦琬三言兩語就混了過去——她總不能告訴父母,若不是玉遲在常青的幫助下,冒著極大的風險,喬裝改扮,特特來見她,她斷不可能借著留蘇家來人的藉口,順便將他留下來。

事涉全家血海深仇,饒是玉遲堅毅如鐵,心神亦為之激盪。縱知代王成了晉王,道賀的人可以從朱雀大街的這頭排到那頭,他亦想辦法混了進來。

此舉雖然冒險,卻也能看出他的迫切。

拜訪皇長子的人絡繹不絕,多一個人少一個人,旁人很難察覺。玉遲在客房待到深夜,常青方無聲無息地竄了過來,小聲說:「跟我來。」

陳妙已在外頭等著他們,將他們引到了內宅,秦琬見狀,不由笑道:「自家也和做賊似的,當真令人苦惱。」

打趣一句,她便言歸正傳:「玉先生特來見我,必是下了決定。」

「早在知道南宮家被大火焚燒殆盡的那一刻起,熠便下了決定。」玉遲死死咬牙,不復平素的冷靜,「還要感謝縣主給熠這個機會,讓那些人……血債血償!」

常青默默地站在一旁,頗有些不自在。

秦琬知自己的問題必會戳到玉遲的傷疤,卻不得不問了出來:「南宮家男丁甚多,女眷也不少,不知出嫁女可安好?」

玉遲嘆了一聲,露出些許疲憊之色:「南宮家的女孩兒,多是嫁給那些出身寒門,頗有讀書才華的人,抑或是給官員做填房。」

他不止一次見過姐妹們的淚水——明明是花樣年華,平日也是錦衣玉食,嬌生慣養,卻從進門開始就矮人一等,換誰,誰樂意?

繼母難做誰都知道,對原配留下的兒女,好則是捧殺,壞則是冷落;關心是假惺惺,不關心是冷酷薄情。人家已經給你定了「有罪」,再怎麼做都是多的,遇上個本性涼薄的,心肝脾肺都掏出來,人家還受得理所當然。

正因為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