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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為了自己的仕途著想,誰會將這等事情說出去呢?孫侃唯恐魯王不信,心一橫,索性胡編亂造起來:「南宮家是上黨郡最大的商賈,滅門之後,萬貫家財都為丘羽所得,諸多產業也被上黨郡略大些的官兒給瓜分了。即便沒伸手,也拿了不少好處和孝敬,自是誰都不會說出去。」說罷,他意識到一點,忙不迭道,「臣的填房便是出身南宮氏,發生了這等事後,她鬱鬱寡歡,沒多久就去了,卻留了些南宮家的老僕在。」

說到這裡,他不免有些後悔——當初為了侵吞妻子的嫁妝,他將妻子的陪房打發得七七八八,就留了幾個願意奉承他的人下來,還被續娶的填房打發了,竟是找個得力的證人都難!

魯王見孫侃眼珠子滴溜溜地轉,就知他所言不盡不實,可只要南宮家滅門的事情擺在這裡就夠了!哪怕丘羽當真倒黴,攤上了這等尋仇滅門之事,出於恐懼隱瞞不報,魯王也會命人大力攀扯,務必將此事說成丘羽覬覦南宮家財產,殺人奪財!

前者不過是隱瞞,頂多是嚴重瀆職,放到誰身上都能理解,指不定還會同情,後者卻大不一樣。

魯王清楚,魏王在聖人心裡當真沒什麼份量,聖人想將江山交付給魏王,不過是看中了魏王肅清吏治的手段,覺得他雖刻薄了些,到底一心為公。既然如此,做弟弟的便將魏王這層假面狠狠撕開!一力擔保得竟是個謀財害命的貨色,魏王的名聲少說也要垮上一半!有韓王衝鋒陷陣,這事,不愁鬧不大!

當然了,孫侃的話也不能全信,難保是另一個針對自己的陰謀。還是先派人去上黨查探一番,雖說會耽誤些時日,到底穩妥。

第二百七十二章 一招棋錯

魏王雖不知孫侃的行徑,卻也焦頭爛額得很。

他這幾個兄弟雖心思各異,針對他的時候卻異常齊心——韓王不要臉面,凡事都沖在最前頭,渾歸渾,卻讓人頭疼;魯王詭計多端,隱於幕後,事情多半是他壞的。至於趙王,那就更噁心了,擺出一副兄長的架子,凡事都要教訓他幾句。你和他擺事實講道理,他和你談長幼有序;你玩謙恭禮讓吧,他還蹬鼻子上臉了!

懷獻太子入朝聽政的這些年,魏王只覺這個弟弟本事平平,驕奢非常,不過是投了個好胎,才能凌駕於眾人之上。直到他接過這份擔子,才覺偌大國家,想要方方面面都考慮到實在很難,更別說還有拖後腿的兄弟在,若是……唉,若不是聖人不願正他的名分,讓他做名正言順的太子,他何至於處處受制於人?

每想到此處,魏王便有些心煩意亂。

若聖人一直如往常那樣,丁是丁,卯是卯,倒也罷了,偏偏對藍氏優厚至此,破了多少年的規矩,怎能讓人不多想?老四、老七、老八的生母都算得力,在後宮中能說得上話,唯有自己……

正當他憂心之時,常青輕輕敲了敲書房的門,聲音很輕,神態卻恭敬之至:「主子,常青來了。」

「進來!」

常青身形如電,極為迅速地開門、關門,頭也不敢抬,跪在魏王腳下,畢恭畢敬地說:「啟稟主子,蘇家的內賊已然查明,乃是蘇彧的心腹長隨之一。奴才順著這條線查下去,追查到了盛德記,再要往下,奴才怕驚動趙王府的密探,便停了下來。」

與秦琬相處得越久,常青就越不喜歡在魏王跟前待著——秦琬對常青一向客氣,看座是必然的,態度也很溫和,哪怕有種上位者的矜貴,遇到事情也多半是商量、徵詢的口氣,哪怕她早就拿定了主意,到底會問一句。

人都是有自尊的,哪怕常青一度打定主意做魏王座下鷹犬,也希望自己能得到好一點的對待,正如同勛貴們明知魯王笑裡藏刀,依舊喜歡和魯王打交道,不願面對魏王的冷臉一般。常青在秦琬那兒體會到了被尊重的感覺,雖仍是為秦琬效力,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