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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陽公主聽得此語,熱淚盈眶,竟朝紫宸殿的方向盈盈下拜,還未說什麼,一名道姑打扮的中年女子卻說:「聖人好意,老奴替娘娘心領了,娘娘臨終前有遺命,命老奴為她穿上德妃服飾,盛裝打扮,附葬皇陵。」

此言一出,平陽公主滿面愕然,下意識上前幾步,不可置信地問:「白姑姑——」

秦琬望向陪了白德妃一輩子的中年女子,看著她的眼睛,讀懂了白德妃的一生。

他不希望她有孩子,不希望她插手宮務,甚至不希望她出現在任何重大場合,她就一心修道,不問凡俗;他希望她的膝下不至於荒涼,給了她一個養女做補償,她就認認真真地將這個孩子平安養大、養好;他礙於身份,將她困在宮廷之中,臨到末了,放她自由,卻不知她之所以羽化,為得就是他。

後宮妃嬪,遠不如皇帝尊貴,一旦沒在皇帝後頭,就再也沒辦法附葬皇陵,只能另葬別處,縱是太后也不例外,更遑論太妃?

生不能同衾,死可以同穴。

不知為何,秦琬忽然有些遺憾,遺憾自己生得太晚,從未見過大名鼎鼎的文德穆皇后。原來這世間,真有男人,縱你容貌絕世,姿容傾城,又愛他甚深,亦堅守所愛,沒有半分動搖。雖說這其中還摻雜這家國利益,但據秦琬所知,聖人並沒有像前朝的某些帝王一樣,一面沉溺於白德妃的美貌,一面給她用避子湯。相反,他待她始終冷冷淡淡,保持了足夠的距離。

「既是德妃娘娘的心願。」秦琬輕輕道,「就這樣辦吧!」

第三百九十七章 用人之道

秦琬將白德妃的遺願傳達給聖人之後,聖人沉默了許久,才有些疲倦地說:「我以為她想回江南。」

說罷,輕輕嘆了一聲,匡敏知聖人這是累了,想一個人待一會,立刻上前一步,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秦琬點了點頭,緩緩離開,心裡頭卻一直在想著這件事。待回到東宮,問候過母親的身體後,確定這件事並非不能說的秦琬自然而然地告訴了母親:「您說,為什麼會這樣呢?」

沈曼見素來幹練的女兒露出幾許疑惑,輕撫秦琬的鬢髮,柔聲問:「她們只是表姐妹,又不是同一個人,性格自然會不同,選擇不一樣,也是很正常的。」

「但——」秦琬還是琢磨不透,她的直覺告訴她,要是想明白了這件事,會對她的人生起很大作用,故她追問道,「截然相反的態度,為何會是完全不同的結局?」

廢太子對廣寧公主不夠好麼?為了她,老婆孩子都不要了,一門心思與唯一的親弟弟鬥法,險些將聖人逼到了絕路。若非忍無可忍,太宗皇帝也不會放棄一心栽培的嫡長子,冒著動搖國本的危險也要廢太子了。

相反,與廢太子對廣寧公主的深情厚誼相比,聖人對白德妃堪稱冷酷,說句不好聽的,完全是將對方關在一個精美的籠子裡,給予錦衣玉食,尊貴地位。可除了這兩者之外,什麼都沒有,甚至與人正常的交往都受了一定的限制。

不僅如此,聖人還從來不去看她。

如果說白德妃的世界只有聖人,在這樣畸形的環境中,愛上他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但沒有。為什麼白德妃還願意陪聖人一起去死,只為了虛無縹緲的黃泉再遇?哪怕遇上了,她也仍舊是「德妃」,而不是「皇后」啊!

沈曼這種用心經營婚姻,只為好好過日子的人,壓根沒辦法理解所謂的「愛」。或者說,如果她真愛秦恪,也沒辦法走到今天。同樣,秦琬也是不知道「愛」的,對她來說,活下來,比別人爬的都高,這比所謂的愛重要很多。正因為如此,如果用「愛」來解釋白德妃的行為,這兩人自己都不會相信。故沈曼想了很久,才輕聲說:「廢太子針對聖人之心,早就有了,廣寧公主許只是擔了罵名。她好歹是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