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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句麗既已平定,對方舉國之財,蕭譽已運了大半回來。又逢風調雨順,航路暢通,國家有錢了,自然要收買人心。

晏臨歌知曉,戰火熄了之後,秦琬除卻一如既往的括戶之外,還有兩件大事要做,便道:「若是一併推行,會不會太急?」

秦琬也在斟酌這個問題,思忖片刻後,才道:「鹽政之事,不急於一時,乃是長久之計。畢竟,若是像當年的樂平一樣,建議雖好,卻是與民爭利。日子短一些還好,日子長了,怕是有傾國之禍。」

如今的當務之急,應是另一件事,一件秦琬已經謀劃了許久的事情。

永元三年,五月十七日,安南大都護柴豫上書,言嶺南教化未夠,希望本朝多派士子前往,以教化夷人歸順大夏。宣威將軍宋書語主動請纓,願帶宋家子弟前往,其中不乏女流之輩。

秦琬大悅,當即賜予宋家子弟官身,又言,宋卿廉潔自好,赤忱為國,朕心甚慰。刀筆吏雖是流外官,不入品,但教化四夷,於國有功,應當獎賞。自今日起,大夏邊陲的流外官吏,皆領從九品下的官員一半俸祿,以茲獎賞。

作者有話要說:秦琬以前推行的政策,經過塊十年,終於發揮成效,直接體現在——大夏有錢有糧了( ̄3)(e ̄)

第四百七十七章 臣子難為

京城,林府。

她方才拿出審犯人的勁頭,破天荒責問了長女,長女見母親難得一見的疾言厲色,眼眶早紅了,低頭承認自己確實與刑國公在公開場合見過幾面,有些交流,自己對刑國公頗有好感,卻也沒到非君不嫁的程度。只是少女懷春,心裡惦記了這麼一個人罷了。

高盈再怎麼討厭蘇沃,也不得不承認,蘇沃的身世、容貌和才學都擺在那裡,京中年輕一輩幾乎沒有能超過他的。就連自己見了,也不是對他心生憐惜,覺得他談吐不俗,處境尷尬麼?如今一想,當真冷汗涔涔,不寒而慄。

蘇沃光是這一點就甩了梁郡王幾條街,更不要說別的。一想到自己可能要嫁給弒父殺兄,殘暴不仁,從親戚關係來論能稱一句「表舅」的梁郡王,少女擔憂未來的同時,忍不住將喜歡的人一再美化,也是十分正常的。

高盈當然不好指責女兒,發乎情,止乎禮,喜歡一個人,也沒傷害到別人,又有什麼錯呢?故她真是愁腸百結,不知該說什麼好。

林宣拍了拍妻子的手,安撫道:「沒事,陛下仁厚,已經幫我們把路都安排好了。」

他原先的憂慮也莫過於被迫捲入奪嫡,但陳留郡主已經帶回來了皇帝釋放的訊息——你們家,我是一定會照顧的。如果你有心爭一爭宰相之位,你的大女兒就嫁進皇室;如果你只願做一方封疆,你的次女就嫁進皇室。反正無論如何,皇家都會與你們結親,這就是我對你們的照顧了。

秦琬的做法很巧妙地幫林宣解了圍,也就是說,不管他怎麼選,這事不涉及站隊,純粹是政治層面的立場,究竟是進還是退罷了。

這反而令林宣為難。

他久居江南,自然知道,秦琬是一定會對鹽政動手的,這也是他為什麼想回京的原因。

「鹽」的事情實在太過麻煩,一旦鹽政改革,他這個負責的人處處得罪人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就好比玉遲,修葺東南運路,功在千秋,卻以陛下重臣、大長公主駙馬之身,三年五載是別想回京為相了。雖說洛陽令也是位高權重,卻不可否認,這個職位離中樞還是有一點距離的,尤其是在皇帝不喜歡駕幸東都的時候。不管名聲還是實惠,仍及不上宰相。

林宣知道,事涉鹽政改革,一個弄不好,他將官聲全毀,家中子弟也要受嚴重的影響。哪怕秦琬袒護,卻也很可能是半生清名,晚節不保,落得個被迫致仕的結局。如果入京的話,哪怕只是做個六部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