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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戶人家的僕役,哪個沒點心眼?聽到上頭吩咐「丟了東西」「門戶緊閉」,便知丟得可能是要緊東西,不是御賜的,便是女眷隨身之物。驟然上差,多了事務,當家得又不再是一有事就發錢的財神爺秦琬,免不得抱怨幾句。如今聽晏臨歌這麼一說,管事先是一怔,隨即便更加熱絡:「既是如此,晏公子這邊請。」

晏臨歌明擺著是去向皇長子匯報情況,順便賣個好的,甭管秦琬出事與否,只要有這麼一件事打底,晏臨歌就不怎麼可能被遷怒。

正因為明白這個道理,管事才不敢攔晏臨歌,唯恐秦琬真出什麼事,晏臨歌來不及向王府求援,為了脫罪就賴到他的身上——這就是做奴才的可憐之處了,主子一旦出事,只要你與這事有一絲半點的牽連,都可能會倒大黴,甚至受無妄之災。這等時候,自然是寧願受罰,也不能沾上與皇家有關的事情的。

晏臨歌謝過管事,又問:「不知馬廄在何處?」這便是打算騎馬前去了。雖說鬧市不得縱馬,但好些地方能啊!騎馬總比坐車或者走路快吧?

這個問題再自然不過,管事也沒多想,就給晏臨歌指明瞭方位。

接下來的時間裡,晏臨歌用同樣的理由糊弄過了好幾撥巡查的人,即便是馬廄的管事,聽見晏臨歌的說辭,也不敢有所怠慢。雖礙於晏臨歌身份特殊,與蘇家有舊怨在,不敢給好馬,卻仍舊「借」了他一匹普通的棗紅馬——多虧秦琬當家時出手大方,惠澤甚廣,無論是一等的管事還是三等的粗使僕役都受過她的好處。

狼心狗肺的人到底少,知恩圖報的還是多,尤其在這種情況下,體現得就更加明顯。如若不然,哪怕畏懼王府權勢,但心裡不痛快,稍微哪個細枝末節卡一下,晏臨歌的行動也不會這麼順利。當然了,蘇家僕役對他的同情,將他看做弱者,鬧不出什麼風浪,也佔了不小原因馬廄離角門不遠,晏臨歌牽著馬,很自然地來到角門。由於他牽馬的動作不怎麼熟練,管事還派了兩個小廝跟著,唯恐出事。

看守角門的四個漢子無不身材健碩,一瞧便是悍勇之人,晏臨歌知曉最難的挑戰已經來了,他深吸一口氣,慢悠悠地來到角門。一名漢子皺了皺眉,攔住了他:「你是何人?」

「晉王府琴師,晏臨歌。」晏臨歌報出了自己的名號,「縣主跌了一跤,院中抽不開人手。」

幾人交換一個眼神,其中一人喝道:「如此時候,你不在縣主跟前侍奉,為何要出門?是否趁亂偷竊了什麼東西,想要偷偷溜走?」說罷,便想上前擒住他。

晏臨歌故作慌亂,連連後退,牽著韁繩的右手自然而然地鬆開了,只聽他急急道:「你,你們為何血口噴人,我,我根本就沒——」情急之下,他忙不迭越過小廝,退到馬後,小廝被他晃了過去,擋在身前,正奇怪呢!四個守門的漢子一個牽著馬,一個看著門,另外兩個壯漢一左一右,已要繞過小廝,將他拿住,忽聽棗紅馬一聲長嘶,竟發足狂奔!

牽馬的那個躲閃不及,卻盡忠職守,用力一扯,冷不防被拖道,身子直接拉扯著在門檻上撞,活生生往外拖,慘叫傳得極遠。其他幾人見狀,唬了一跳,下意識退了一步,猛地回過神來,卻見晏臨歌已不見蹤影!

「他躲在馬腹下!」為首的那個看著地上的血跡,臉色大變,「快,追!」

晏臨歌死死地抱著馬腹,任由發狂的棗紅馬橫衝直撞,衣衫上滿是血跡,半是馬兒的,半是另外那個已經斷了氣的傢伙的。

饒是坊中多為達官貴人,人丁不旺,也有好些送菜送貨的莊戶,冷不丁被吃痛狂奔的棗紅馬裝個人仰馬翻。晏臨歌找準機會,鬆開手,往旁邊一滾,正好落到牆角處,他也顧不上許多,一個手刀將臨近的人打暈,拖到陰影裡面,把他的衣服剝了下來,草草換上,立刻將小車一推,急急忙忙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