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染的菌種。我現在只能嘗試著進行混合用藥,希望能夠見效。”
“如果不見效,會怎麼樣?”
搶著回答這個問題的還是蘇合:“首先呢,是發生壞血癥,然後身體表面和內臟會隨著血液的壞死而產生各種併發症。再然後……再然後我就變成大喪屍嘍。”
“哥!”呂如藍帶著哭腔小聲怒吼,“你別烏鴉嘴!”
杜雲飛隨手將車門帶上了,然後回答段鯨:“目前看起來還不算嚴重,但不排除會有惡化的可能性。關鍵還是要看今晚上。”
林幼清問:“那有什麼需要我們做的事沒有?”
“暫時沒有,”杜雲飛搖頭:“不要讓小星接近這邊就可以,你們也儘量少往這邊走動,晚餐還是在船上解決。蘇合的事,我會負責看好的。”
他說到這裡,就聽見車門裡頭又傳來了蘇合有氣無力的聲音:“那萬一我真的不行了呢?還不興他們見我最後一面?”
“這種事,到時候再說。”
交代完了情況,杜雲飛將眾人遣開,開始著手準備為蘇合輸液。
他從箱子裡取出針筒、生理鹽水和一堆藥物,開始配置輸液所用的藥水。
蘇合保持著繫著安全帶的姿勢,降下車窗,有氣無力地朝著外頭張望:這次又是什麼藥?”
杜雲飛像是對他極度厭煩:“說了你也聽不懂。”
“……嘖,男護士就是拽。”
抱怨了這樣一聲,蘇合倒也勉強算是安靜了片刻。
配好藥水,杜雲飛找了根樹杈將輸液壺掛在車頂的行李架上。然後開啟車門,讓蘇合把手伸出來。
消毒、扎針,固定,一氣呵成,狠準穩只是有點疼。
將流速調節器推到合適的位置,杜雲飛確認了液體下落的速度,然後伸手過來摸了摸蘇合的額頭。
蘇合倒也不作怪了,只軟綿綿地問道:“我真的會死嗎?”
杜雲飛的手停頓了一下:“別胡說。”
“你別騙我了。”蘇合苦笑,“你們醫生啊,都喜歡這麼說。”
杜雲飛收回了手,又拽來毯子給他蓋上:“那你會死。”
蘇合一下就瞪大了眼睛:“你騙人!”
杜雲飛面不改色:“你很難伺候。”
“那就別伺候了。”蘇合接過毯子自己蓋著:“我現在感覺挺好的,你別管我了。說實話,我老看著你這張撲克臉,心裡也挺煩的。”
平白無故地遭到了嫌棄,杜雲飛也不較真。他沒有走開,依舊站在車外,似乎冷冰冰地看著蘇合。
蘇合雖然燒得迷迷糊糊,卻也不願意輸了架勢。便也橫著眼睛死瞪回去。
兩個人就這樣一裡一外地對了半天眼。最後還是腦子清醒的杜雲飛開口了。
他問蘇合:“你總是裝出這種無所謂的模樣,有意義嗎。”
蘇合也反問他:“那你總是裝出這種不苟言笑的模樣,又有意義嗎?”
“不要和我抬槓。”
杜雲飛上前半步,一手撐住車門框,低下頭來看著蘇合。
“我見過很多次、很多種人面對死亡的表現……你其實也在害怕,畢竟沒有人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害怕又怎麼樣?難道害怕就一定要表現出來?”
蘇合嘴角依舊帶著那抹有些欠揍的笑容:“窩藏害怕是不是會被你拖出去槍斃啊,那我還真是好怕啊……”
說著,他故意做了個雙手抱頭的姿勢,手一抬,血就順著輸液管回了出來。
杜雲飛黑著臉將他的手拽了下去。
“壓抑恐懼就像用手去拍鐵釘,越用力受到的傷害也越大。情緒的釋放有其合理性,不是拼命壓抑著才叫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