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
“大師兄,我在。”
宋裕玹深深吐出一口氣:“……我母親是採門弟子,風流成性,沾惹的男人數不勝數。
從我有記憶起,到我離開她,就至少有上千男子遭其毒手。
她很美,也愛美到了極致。
我跟著她四處飄零,今天住在這家,明天住在那家。
別人對她都很好,因為她好看。但是那些人對我都很差,我不知道被多少陌生人打罵唾惡……
她對這些一點也不在意,只是這個膩了就換下一個。
每次若是懷孕了,她就會生下來,養個半月,若是這孩子不符合她的審美,就直接掐死。
每次掐死的時候,她還會讓我看著,對我說:‘裕玹,你要好好護著你那張臉,我最喜歡你那張臉了。’
我是她唯一滿意的孩子。但很顯然,如果我破相了,她也會毫不猶豫地殺了我。”
月空蟬聽完這短短的一席話,大受震驚,不知該用何種言語安慰宋裕玹。
宋裕玹的語氣倒是平靜:“是在一個槐花開的日子,我遇到了師父。她把我從我母親手中搶走,帶回了蒼遊宗。
在蒼遊宗,不會有人對我打罵,不會有人嫌棄我。
師父她很好很好,可我辜負了她,一千多年了,我還是破不開自己的心境。
這幾日我一直在想,我為什麼要來見這個女人最後一面。
這個女人,分明除了美貌,一無是處……”
宋裕玹這次沉默了很久,才啞著聲開口:“可她偶爾也會滿心歡喜地抱著我在懷裡蹭,說我是她唯一的寶貝,會手忙腳亂給我做我喜歡的甜點心,會帶著我去看世間美景……
人總是這樣,可以為了一點點溫存,忽略掉所有苦難。”
他看著大海,表面平靜其下又波濤洶湧的大海:“那夢瑩花我沒有吃。我不怨恨她,希望她可以做個美夢。”
他站起身來,看向月空蟬。
後者擦著眼淚:“抱歉,大師兄,我本該想話安慰你的……”
“我不需要安慰。”他示意月空蟬往回走,“傳聞還有下半部分,人們吃下夢瑩花做下的美夢,會變成天上的星星,映照在夢瑩花身上。
夢瑩花花開越多,美夢便越多,夜晚也就更明亮。
最終在第二天化為紫霞,飛向天地之間,散播夢瑩花的種子。
夢瑩花的本意,是想告訴世人,放下怨恨,就會多一分美好。
這份美好不會消失,會一直一直傳遞下去,直到海枯石爛,直到滄海桑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