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念眉頭緊鎖,腦海中瞬間閃過找宋裕玹來一同探討的念頭。宋裕玹在醫學一道頗有造詣,若他在此,三人合力或許能更快地剖析這奇怪脈象背後的秘密。
可惜,宋裕玹閉關了,對外界之事全然不知。
無奈之下,清念只得將目光重新投向面前之人,聲音中帶著一絲疑惑與不甘:“你們的意思是,這樣的脈象,早該死了?”
月空蟬面容凝重,緩緩地點了點頭,眼神中透著肯定:“是的。” 語罷,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月空蟬站起身來,轉向鍾離軒,俯身行禮,說道:“鍾離公子,我有個不情之請。
我師父近日身體欠安,總是愛泛噁心,我雖學醫,可無奈醫術淺薄,實在難以判斷病症所在。如今我這身子的狀況也並非刻不容緩,不如先給我師父瞧瞧吧。”
鍾離軒看著月空蟬的舉動,輕聲嘀咕了一句:“你們師徒倒是感情深厚。” 說著,他伸手將俯身行禮的月空蟬輕輕扶起,目光中帶著一絲無奈與豁達。
“來都來了,況且如今這天災馬上來了,我也不便即刻返程,左右無事,那就幫你們都看看吧。清念掌門,請。”
清念抬手拍了拍月空蟬的肩膀:“小六,你的事兒真不急?”
月空蟬對著清念露出一抹寬慰的笑容,輕輕搖了搖頭:“不急的,先給師父看看吧。”
“行吧。” 清念應了一聲,隨後安然坐定,將手腕緩緩伸出,放置在合適的位置,神情平靜,任由鍾離軒把脈診斷。
鍾離軒伸出三指,輕輕搭在清唸的脈搏之上,微微閉目,凝神靜氣,片刻之後,他睜開雙眼,眼中閃過一絲瞭然,旋即蓋棺定論般說道:“清念掌門是中蠱了,此蠱名為換生。
此蠱頗為奇特,需得相互信任之人,方可種下。初時會令患者茶飯不思,噁心嘔吐,隨著時間推移,待病情嚴重起來,則會內力空虛,做任何事都力不從心。
換生蠱一旦種下,可謂藥石無醫,除非下蠱之人主動取出。此蠱實則是蠱修的邪門歪道,其目的不過是透過換生蠱的子蠱,一點一點侵蝕被害人的修為,再由母蠱將吸取的修為反哺到下蠱人身上。
如此迴圈往復,直至將被害人的修為完全吸乾,那時換生蠱也會隨之死去。”
清念神色一凜,認真聽完鍾離軒的每一句話,手指不自覺地微微顫抖起來。她緩緩垂下腦袋,沉默良久,似是在心中權衡著什麼,又似是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之中。
片刻之後,清念輕輕地搖了搖頭,嘴角微微上揚,擠出一抹笑容,滿滿的都是苦澀與自嘲,彷彿是在嘲笑自己的無能為力,又像是在對這無奈的命運發出無聲的嘆息。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緩緩抬起頭來,眼眸之中隱隱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希冀,輕聲問道:“鍾離公子,當真就沒有任何補救的辦法了嗎?”
鍾離軒神色凝重,他看著清念,微微皺起眉頭,眼神裡透著一絲無奈,輕輕搖了搖頭說道:“我方才已經將情況說得極為清楚了。
此蠱毒甚是詭異,唯有下蠱之人主動取出,才能夠解除,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可行之法。哪怕是將下蠱之人殺了,也不過是徒勞無功罷了。”
說到此處,他頓了頓,目光緊緊地盯著清念:“看宗主這副模樣,似乎心中已經知曉下蠱之人是誰了?”
清念聽到這話,笑容愈發苦澀,像是吃了滿嘴的黃連,那苦澀從嘴角一直蔓延到心底。她微微低下頭,輕聲說道:“肯定是不願意主動拿出來的。”
言罷,她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司琪站在一旁,看著這師徒二人凝重而又哀傷的神色,心中不禁泛起一陣不忍。她走上前去,將鍾離軒拉到一旁,壓低聲音詢問道:
“真的就沒有任何補救的法子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