籬下,生活軌跡很侷限,生命中的過往簡簡單單,過去的十餘年間,他看到過的那些花開花落,那年年的春雨冬雪,並不曾真正讓他體驗到人世間的紛繁。
直到朱家此次的變故,他才隱約意識到凡世間的意外,原來是無處不在的,再聯想到自己的身世,他的存在,開端本就是一場意外。
他修行天地大道,是在認識楚孤先生之後,先生為他開啟了認知凡世間的一扇窗。他雖已行於大道,但也僅是初見端倪,對生命存於天地的法理,以及萬物存於世間的聯絡,尚未形成意識,需要他在以後的歲月裡慢慢的沉澱和感悟。
樵夫的歌聲斷斷續續地響蕩在耳邊,他的神海中忽然湧現出一種異樣的感受。
歌宣告明是歡快的,他卻感到絲絲的悲傷和淺淺的迷茫。
養母慈祥的面容忽然出現在腦海中,在養母身後,還有兩張模糊的面孔,彷彿出現過無數次,也好像從沒出現過。
他渴望走近那兩張面孔,那種渴望好像是源自於血脈,極為強烈。
然而無論他怎樣努力,卻始終走不近腦海中的影像,那兩張本就模糊的面孔更是迅速消散,化為眼前清朗的天地。
他閉上眼睛,彷彿看到視線之外廣袤天地間凌亂的法則之力,面對那種浩瀚,他感覺到自己的渺小,也正因為那種渺小,他清晰地感受到一種來自於神海之中的無形束縛。
事實上,在這一瞬間,他也清晰地感受到前方天地間的凌亂。
碧蓮峰近了,然而眼前的一切?他像是來錯了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