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狂奔的背影,但遺憾的是男人的腳步就和他來時差不多,不緊不慢。
雖然沒有看到男人奔跑的身影可彩繪師還是高興的,他想象著那個英俊的男人在茫茫人海中逐個找尋塗著紅藍綠三色的女人,紅藍綠三色可是最受歡迎的的混合色彩之一,塗著這樣三種顏色穿著代表著加勒比女孩彩妝的年輕姑娘可不少,她們看起來差不多就像是一個磨子刻出來的一樣,更何況……
彩繪師忍不住笑了起來,那些被男人認錯的女人們絕對不會放過有著那麼一張漂亮臉蛋的男人的。
來參加Notting Hill Carnival的女人可是有不少奔著豔。遇來著的。
當那隻手再次擱在她肩膀上時,她停下腳步,吸氣,這裡的混蛋們到底要沒完沒了到什麼時候,那套她襯托得十分性。感的彩裝為她惹來了很大的麻煩,男人們趁著擁擠的路況可沒少在她身上吃豆腐。
這次,她不會讓那些臭男人們佔便宜了,她在學校可是有學過防狼術,咬牙,轉身,然後……
驟然落入她眼簾裡的那張臉,那是一張年輕男人的臉。
那張臉使得她有了那麼一瞬間的沉醉,沉醉之後噓唏不已。
就這樣她呆立在原地,她的手還搭在他肩膀上,只是忘了使出力氣給他一個過肩摔。
那一刻,那一個瞬間,所有貫穿在她少女時代總是模糊不清的活躍在她夢境裡的臉此時此刻逐漸明朗起來,然後無比清晰。
是眼前的這張臉。
就是眼前的這張臉,這樣的眼睛這樣的眉形這樣的鼻樑這樣的下巴弧度,以及這樣溺死人的眼波。
手忘了從他的肩膀收回,他彷彿也忘了他的肩膀擱著別人的手,他們在擁擠的人群裡就這樣保持某一種彷彿在一瞬間類似於電影被定額住的畫面。
先打破畫面的人是他,緩緩的手撥開了她額頭上紅藍色的劉海,之後,垂落,之後是:對不起。
“剛剛我把你誤認為我的一位朋友。”他的目光淡淡落在她臉上:“無論從身材到臉型,你和她都很像。”
說完之後他側過身,她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沿著他肩線滑落了下來,很禮貌的點頭致意之後他想轉身離開。
“先生。”她下意識開口,叫住了他。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她臉上,然後又淡淡的說了一句“對不起。”
之後,她再叫住他時他沒有再停下腳步。
站在那裡目送著他的背影,等回過神來時他的背影已經消失在了人潮中,然後,也不知道是什麼促使著她開始狂奔。
淡藍色襯衫,他穿的是淡藍色襯衫,來參加狂歡節的人很少會做出他那樣的打扮,應該會很容易找的,應該會的。
時間在一分一分的流逝著,狂歡節在黃昏時期已經來到了尾聲,她在街道上漫無目的的奔跑著,尋找著,在奔跑尋找的這些時間裡她在心裡和自己說著:如果在十一點之前能找到他的話,那麼就留在Notting Hill不走。
她是宿命論的擁護者,她信奉所有的相遇都有著原理,她堅信堅持能成就宿命,她更相信某一天她的心上人來到面前時她一定知道。
宿命論使得她相信只要再次遇見了就還會遇見,還會遇見就是命運給予的暗示。
十一點狂歡節將會結束。
在十一點來臨之前她找到了他,在一個圓形百貨商場門口,老老的建築下他背靠在了老老的牆上,側著臉在點菸。
打火機帶出小簇的火光雀躍於他臉龐之上,看著有些的寂寥,也寂寥也迷人,就這樣她呆呆的站在對街看著他抽完那根菸,看著一輛黑色的賓利車停在他面前。
然後,她笑著看他坐上車子,車子沿著長街而去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