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的短短几個月。
簡渺會為江宴濯改變, 會接受曾經拒絕過多次的事物……甚至會為了當初一個真相,過來質問他。
……段敘也為簡渺做過很多事, 但他一件都沒在意過。
“那又怎麼樣呢?”段敘牙關咬死, 臉色緊繃得難看,“你跟他牽手了?你跟他接吻了?你跟他做過了?”
簡渺眼睫輕顫了一瞬。
段敘捕捉到了, 冷冷地諷笑:“你為他改變了, 是啊, 可又改變了多少呢?做不到的還不是做不到?江宴濯願意花費那麼多心思那麼多時間去喜歡你……真是夠可憐的。”
“可憐?他有美好的家庭,有出眾的才華,有願意為他改變的戀人。”簡渺字字篤定, “而你有什麼, 段敘?”
為他改變的戀人。
段敘強撐著的臉色徹底崩裂, 他臉色瞬間灰敗, 嘴唇泛白。
過往的一切像在這一瞬間灰飛煙滅, 他無所遁形。
簡渺得到答案,轉身便想離開。
出門前, 他聽到了段敘喑啞而顫抖的聲音:“簡渺,跟我在一起的時候, 你是不是隻是在打發時間。”
寂靜了片刻。
“這句話你問出口, 不覺得可笑嗎?”簡渺頭也不回地走出校醫室。
腳步聲遠去, 像是踏在血肉上的針刺。
一種無法言說的痛忽然湧上心頭,段敘猛地下床,不顧傷腳追了出去,卻在出門的時候狠狠一崴。
錐心入骨的痛蔓延全身,他跌坐在地上渾身痙攣。
再抬頭,簡渺的背影已經消失不見。
“學、學長……”小心翼翼的聲音從隔壁的病房傳來,段敘紅著眼睛側臉,看到的是身穿八號球衣的男生。
……八號,好像叫薛望城。
剛剛在球場上因為搶籃板跟段敘撞在一起,都受了傷的大一同學。
薛望城尷尬地看了他一會兒:“我扶你回去?”
剛剛的意外,段敘弄傷了腳,而他磕到了手,算是前後被送到校醫室的。
他看到簡渺過來,想出來打個招呼,沒想到意外聽到了這樣的對話。
本來想當聽不見的,結果沒想到段敘跑了出來,還摔在地上。
良久,段敘從地上起身,轉過頭:“不用。”
簡渺回到體育館的時候,觀眾席的人已經滿了,他站在門口看著人頭攢動的地方,那陣面板刺痛的感覺一下湧現。
像是附骨之疽,在這一瞬間扎入血骨,痛得像每一寸面板都彷彿被撕裂烙燙。
本能讓簡渺想逃。
可那句“你不會愛別人,你只會彌補別人”像一把尖銳的冷刀抵在簡渺的脊柱上,彷彿他往後退一步,就在印證段敘的話。
簡渺抓住了自己的手臂,修剪得平整圓潤的指甲因為過於用力而泛白,在過於用力的抓握下白皙的手臂上已經出現了印痕。
……不一樣,江宴濯怎麼可能和那個人一樣。
簡渺閉著眼睛沉沉地呼吸了一下,慢步走向觀眾席的最上層。
幸好是冬天,身上厚厚的外套還能勉強作為支撐他在熱鬧中隔絕自己的甲殼,簡渺沿著牆壁緩緩靠著,視線落在臺下,費力地想看清,卻時近時遠,像是醉酒後的眩暈。
面板彷彿被千萬只蟻噬,撕咬血管啃食骨頭,生理性的反胃和眩暈不斷翻湧,簡渺卻咬牙堅持著。
像是倔強地跟誰證明著,他也能付出什麼。
渾渾噩噩地站在臺上許久,直到觀眾席的歡呼和裁判的哨聲傳來,簡渺才恍惚地抬起眼。
比賽結束了。
但隨之而來的,是從觀眾席起身的人群,喧鬧熙攘的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