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推出門外。她瑟縮著身子在門外等待,臉上掛著兩道被風乾的淚痕。門廊上方,懸著一盞醒目的紅燈,那是一個恥辱標記。過往男人望著她的曖昧笑容,她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母親酗酒、抽大麻,極盡所能地麻痺自己。
「不要相信男人,永遠不要對男人付出真情,妳付出再多也等於零。 ;」
那是母親酒後吐出的真言。
十六歲那年,母親生了一場大病。龐大的醫藥費用壓上了她的肩頭,她毫無選擇地坐上母親那把面窗的椅子。
透明櫥窗玻璃映現著她日漸蒼白的容顏。
「先生,進來坐坐吧!先生。」
她以為她一輩子就要這樣過下去了。
直到那一夜,她遇到那個畫畫的男人。他進她房裡,要求畫她。他欣賞她軀體的美,眼光中卻不帶一絲褻瀆。
他作畫的神情是如此莊重和專注,海薇第一次察覺到生命存在的另一層價值。
然後,他在她房裡留下一枝畫筆。那枝畫筆神奇地改變了她的生命。她帶著那枝畫筆離開了紅燈區,到處打零工賺錢。她要給自己一個全新的生命,一個嶄新的開始。
這一切葛洛不知道,她永遠不會告訴他,那是她埋在心裡的一個秘密-一個永遠不會被人發現的秘密。
她並不想蓄意欺騙葛洛,但他是她唯一的希望。她需要葛洛將她帶入一個全新的生活。這一點葛洛完全做到了。他毫無保留地付出他所有的愛,將她帶入威斯家的生活。
「天啊!多可愛的小天使啊。」
威斯夫人滿臉慈愛地親吻著她的臉頰。威斯先生呢?
那是個善良的法國老紳士,他不可能對她的出身起疑的。
海薇用她的聰明和美麗,愚弄著威斯一家人。
4 ;狐狸與獵犬的戰爭
「 我好像在哪裡見過妳?」
海薇吃驚地望著說話的男人,內心微感不安。她確定她不曾見過他,他太出色了。
那是個豪放不羈的美男子,渾身漾滿野性的浪漫。他的眼眸似火般灼熱地燃向她。他有一個寬大的額頭,和輪廓分明的臉龐,他的眼睛十分深邃,隱隱澎湃著熱情的野性,頭髮是金褐色的,留得很長,在腦後鬆鬆綁了一個馬尾。他的嘴唇線條柔美,整個人看起來像個浪漫的藝術家,
這是個有稜有角、十分俊美的男人。
她凝視著他,心裡讚歎著。
「別理他。」葛洛笑著說:「葛狄對每個漂亮的女人都這麼說。 ;」
葛狄?
那麼,他是葛洛的兄弟?
葛洛居然有這麼出色的一個弟弟?
葛狄似笑非笑地凝視著她,眼底盛滿令人心悸的溫柔。
他優雅地拉起海薇的手,送到唇邊吻了一下。
「我聽葛洛提起妳,妳比我想像中還要美麗。」
葛狄的眼睛放肆地在她臉上梭巡著。她可以感覺到他隱藏在那雙野性眼眸後的情意。
葛狄慢慢鬆開海薇的手。他的姆指以令人無法察覺的方式,在她手背上輕輕摩娑著。
海薇懂得這種暗示-這是一種**手法,一個男人對女人的情挑方式。
她若無其事地收回手,嘴角飄起一朵微笑。
葛狄-才是她理想中的浪漫愛人,而葛洛不是,他太正經了。
她望著葛狄,內心澎湃著一股從未有過的情愫。
葛狄的眼睛裡凝著一抹深思,疑惑地說:
「我還是覺得,我曾經見過妳。」
海薇的心臟猛地收縮了一下。她很容易便讓葛洛相信她令人同情的出身-一個家世清白的孤女,可是葛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