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忌。
自己就算能打死一頭獵豹,能領兵守住一座縣城,可面對敵人的明槍暗箭,僅憑自己,真的很難抗衡。
雖然對魏氏沒有什麼感情,但魏長樂卻不得不承認,自己之前無所顧忌,也正是因為背靠魏氏。
在絕對實力面前,個人的力量終究是無足輕重。
他微一沉吟,緩步向趙樸的書院走去。
眼下有趙樸庇護,但自己難不成一直待在這節度使府?
而且趙樸絕不可能一直庇護自己,一旦失去這位節度使大人的庇護,自己又將如何?
自己的敵人可是連魏氏都忌憚的河東馬氏。
馬氏當然不會善罷甘休,也會一直找尋機會將自己置於死地。
要保全自己,手上必須有讓人忌憚的力量。
來到趙樸的書院,守衛竟然沒有攔阻,進到書房內,趙樸正拿著一份案卷在翻閱,瞧見魏長樂進來,似乎早有預料,丟下案卷,示意魏長樂坐下。
“今日若無大人庇護,晚輩......晚輩只怕凶多吉少。”魏長樂躬身行禮一禮,真摯道:“晚輩謝大人!”
趙樸淡淡道:“也不算無可救藥,知道些天高地厚。坐下說話吧。”
魏長樂很老實坐下。
“馬氏要置你於死地,這已經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不算秘密。”趙樸十指互扣,凝視魏長樂:“你這些年結下的仇家,同樣會對你趕盡殺絕。除此之外,還有視魏氏為敵的勢力,即使你被魏氏除籍,他們同樣會將對魏氏的仇恨轉嫁到你身上。”
魏長樂抬手撓了撓頭。
這些仇家都是宿主送給自己的禮包,真要說起來,自己得罪的似乎也就只有馬氏。
“我這一生如履薄冰......!”魏長樂脫口道。
趙樸翻了個白眼,道:“薄冰個屁。才多大年紀,有這種感慨。仇家多算什麼?就算天下人與你為敵又能如何?無能之輩才不會有仇家,有仇家就證明你小子能折騰。”
魏長樂想不到趙樸會說這樣的話,頓時愕然。
“老夫在你這個年紀,也結下很多仇家,不比你少。”趙樸撫須道:“許多人想置老夫於死地,但老夫就是死不了。不但死不了,老夫還步步高昇,每晉升一次,老夫的敵人就少許多,等老夫坐上節度使的位置,明面上幾乎已經沒有敵人。”
魏長樂看著趙樸,就像一個乖順的學生,認真聆聽老師教誨。
“仇家多?沒什麼大不了,要麼剷除他們,要麼讓自己變得強大,他們自己都不敢視你為敵。”趙樸嘿嘿一笑,“被逐出家門又如何?族譜重開就是,他魏如松能開創河東魏氏一族,你魏長樂難道就不能另立族譜?”
魏長樂一怔,不知為何,趙樸這幾句話一說,卻是讓他心頭湧上一股暖流。
他當然明白,趙樸這是在開導自己。
一位長者對後輩的諄諄教導。
“魏如松和你這般大的時候,還跟著鹽販子販鹽。”趙樸平靜道:“誰能想到,一個鹽販子最後成為河東馬軍大總管?你這個年紀,卻已經是山陰縣令,有戰功在身,背靠竇氏,年後晉升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你的處境比當年的魏如松強太多,難道就不能成為第二個魏如松?”
魏長樂其實對魏如松早年的情況並不瞭解,這時候才知道,如今威震河東的魏如松,當年竟然是鹽販子出身。
不過由此可見,魏如松還真不是泛泛之輩。
“之前老夫就說過,你可以進京,也可以前往朔州。”趙樸神色冷峻起來,“此番朔州門閥肯定是要一網打盡,馬氏會從朔州徹底退出,那裡反倒成了一塊清靜地。如今的神都並不好混,老夫是準備盡力讓你入主朔州,你若能在那邊站穩腳跟,即使是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