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承天只需探出片言碎語,就可舉一反三,洞悉其情了。
而證實了自己的判斷之後,原承天又怎能不驚出一身冷汗?
周不朝見原承天堅詞拒絕,大露失望之色,在旁人看來,此人或是因其意不得原承天回應而失望,在原承天看來,則是此人因無機可趁而失望罷了。
不過原承天心中明白,周不朝既對自己動了心思,無論自己怎樣左摭右擋,只怕終究是躲不過的,看來這天一宗是無法呆下去了。
就叫周不朝笑道:“原特奉請起,本座不過是與你笑談罷了,你又何必惶恐?此事就此作罷。”
原承天再拜起身,卻不肯再坐。而是恭身立在周不朝身側,要知道此刻情形微妙,原承天一舉一動,都需小心。
侍立周不朝身側,一是為表示自己不敢與周不朝分庭抗禮,二來,也是向周不朝表明,今日已然是無話可說。
周不朝見原承天執禮甚恭,也知道是坐不住了,便站起身來,笑道:“今日與原特奉一晤,大慰我心,他日有暇,自然還是要叨擾了。”
原承天道:“若有差遣,屬下敢不奉命。”牢牢執定屬下之禮,以示二人涇渭分明,便是日後再聚,也是受宗主差遣罷了,怎有他意?
周不朝起身便走,原承天恭送出門,直到周不朝身影消失,才轉回琅嬛秘閣之中。
正如他所料,周不朝前腳剛走,那書樓中的修士果然也是坐不住了,沒過片刻,就紛紛散去,只是這些人甚是機靈,並非一鬨而散,而是逐個離開罷了。若非原承天已探出這些人的模糊心聲,又怎知這些人的心機?
等書樓中所有人離去之後,原承天這才緩步回了幽玄別居,他雖是客修,可若想離宗,也需得到上峰准許,幸好關啟乾與他交情深厚,想來一說便是成了。
不想去尋關啟乾時,卻發現關啟乾並不在家中,及問了童子,才知道就在今日清晨,自己剛剛離開此地時,就有使者奉宗主之令,指使關啟乾出外辦事。
原承天疑心大起,道:“卻不知關老此去,執行的是怎樣的緊急公務?”
要知道關啟乾的極修殿殿主地位崇高,又最是清閒,等閒公務,是輪不到他身上了。
童子就撇了撇嘴,道:“哪裡是什麼緊急公務,原是本宗在天一幻域靜修的一位大修近日來悟出什麼心法來,就差遣關老去了。”
原承天奇道:“若是幻域大修交待心法,差遣一二名玄修之士也就罷了,怎能要勞動關老大駕?”
童子道:“這是宗主的法旨,誰敢問他。”
關啟乾動身前往幻域恭接大修心法,分明是小題大做,原承天心中已隱隱有些明白,周不朝顯然是早有安排,不想讓自己離宗了。
而自己若是不得關啟乾首肯,就擅自離宗,那麼便有了個不大不小的罪名,而世間的罪名孰輕孰重,自是由上峰定奪,說重便是重了,說輕便是輕了。原承天老於人情世故,怎不知這其中奧妙?
看來周不朝此舉,表面上看來,是想將自己困在宗中,其實深想一步,卻是給自己製造壓力,迫使自己離宗罷了。
而若是自己一時沒能拿捏得住,就此倉惶出逃,反倒中了他的圈套。
原承天想明此節,反倒靜下心來,那周不朝就算想一口將自己吞了,在宗門內總是不好動手,自己不如將計就計,來個安坐宗門,且看此人會再出怎樣的算計來。
此後就足不出戶,只在玄幽別居的靜室中修行。目前他功課甚多,除了例常修行,便是培養龍魂獸魂,只是目前二魂仍無聲息,想來想去十年之後,方可初見成效。其次便是紫羅大悲訣了。
此訣自修成浩然正氣之後,進境甚速,原承天甚至可棄了例行修行,專務此訣,只因紫羅大悲訣修行之時,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