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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她在哭。你讓她發疼嗎?”

“她為什麼還沒醒?用藥的人是誰?”

她在夢境與現實間載浮載沉,一直到意識完全清醒時,竟是驚蟄之際——一道雷劈亮了天際,喚醒冬眠的動物們,也讓她睜開了雙眼。

她趴在厚被褥上頭,眨著雙眼,聽著外頭的滂沱雨聲,傾倒在瓦片屋簷頂端;眼見所及是紙門與紙窗,但這裡並不是她的房間,她的房間沒有如此寬敞。

雖試圖爬起身,卻發現前胸疼痛,大概是趴得太久了;再試著動一下身子,她立刻感受到背部的微微刺痛,瞬間喚起了她所有的記憶。

她的背現在想必是傷痕累累吧。

她可以認同鬼冢的怒氣,畢竟那是他生母的遺物,但是為了一隻無生命的花瓶這樣鞭打一個人,甚至有可能置人於死地,這樣不是太過份了嗎?

更別說,根本不是她做的。

當時那一道道的鞭笞就像利刃,穿透了她自以為是的想法,也毀了她某種要不得的期望。

在那之前她的心裡有一顆小小的種子在萌芽,樂見自己與鬼冢英雄和平相處,甚至習慣了與他相處的模式。她喜歡他在不經意間注意她的習慣,甚至是不著痕跡的關心。

她喜歡跟他一起看書,喜歡他靜靜地聽她說話,喜歡他們較量柔道時的勁道,甚至很喜歡幫他吹頭髮!

以侍妾為名,他卻送給了她許多衣著飾品、貂皮狐毛,只因為擔心生長在國境之南的她怕冷。在車上時,她被允許可以一起飲用車上的飲品;下車時,他知道她尚未習慣穿木屐,會緩下動作站在車門口,讓她走出時有機會可以扶住他。

僅是幾秒鐘的動作,她卻很常絆倒,他總是側著身子,讓對方看不到她的手慌張拉住他衣袖的糗樣。

第一次時,她發誓見到了他眼底的嘲笑,氣得她那天整夜不快活。

他細心地看出她愛吃生魚片,在她為他夾了幾片後,剩下的就會要她自己吃;他還看出她喜歡喝清酒,特許她與他共桌,跟其他賓客共飲。

漸漸地,他會在席間詢問她的意見,要她開口。

她是侍妾,但是她自認為跟其他人不同,跟律子不同……她應該是比較特別的那個。

結果不是。事實證明,她只是鬼冢盟裡的一個工具,甚至比不上那隻花瓶。

她為什麼會這麼難過?心底的難受比背上的痛楚來得深刻噬人,她……好像把他放在心上了?

她對鬼冢英雄的厭惡與恨逐漸消失。私底下的他們,有時會鬥嘴,他知道她不輕易示弱,就愛找話題跟她鬥。

她喜歡看他那種威震八方的模樣,欣賞他決絕、勿枉勿縱的態度,甚至迷戀他那近乎無情的調調。

她怎麼會把這種人擱在心上?因為她試圖移動身子,這才發現她似乎是轉醒了。

他沒吵她,靜靜看著她。這個角度可以很清楚的瞧見她的長睫緩慢眨動著,像是剛甦醒,神智還不清。她一直望著外頭的雨,然後蹙眉,接著緊握起雙拳。

她在生氣。真是特別的女人,就算現在背部全是傷痕的臥病在床,瘦弱的身軀還是散發出強烈的怒意,令人無法忽視。

不過,她總算是醒了!昏迷了整整三天三夜,他從來沒去注意任何一位被鞭打後的人,原來需要花這麼大的工夫,才能治癒並且轉醒。

因為他從不在意那些犯錯的人,卻無法不去在意這個愛忤逆他的女人。

“可惡!”趴著的韋薇安,突然迸出一聲咒罵,然後粉拳往床榻上一擊。

鬼冢英雄彎身探前,忽地握住她緊握的拳頭。

咦?韋薇安嚇了好大一跳,瞪著自己被包裹的小手,這才發現房裡不只她一人,還有個人就在她身邊。她急忙想撐起身子,閃到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