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說兩句就激動起來,音量拔高了兩個度,“也是真年輕,襯得我都老了似的……”
程箏小心端起裝著最後半杯酒的酒杯抿了抿:“什麼啊,你們不就比我大了幾個月嗎。”
陳一迷迷瞪瞪地繼續說:“之前剛知道你生日,怪激動的呢,尋思著…尋思著你還比我倆大,是我倆前一年的十月份出生的,讓我找著一個“老年人”……”
“結果可好,敢情你他媽是跟我們同一年的。”
程箏被他醉酒的神態逗得笑了幾聲:“沒有,其實本來不該有這種年齡差距,我是早上了一年學——”
一句話都沒說完,程箏的表情忽然凝固住,他呆呆地斂下笑容:“你…你什麼時候知道的我生日……”
“神機妙算”而來的生日祝福,瞭如指掌的出生年月,甚至轟轟烈烈的生日飯局。
“……”另一邊的賀衡恩重重閉上了眼睛。
“呃,這個,呃……”陳一一陣詞窮。
結舌半晌,陳一直接轉頭,腦袋抵在臂彎,將後腦勺留給程箏,罩著後頸的手手指下意識捻著髮尾的細絲。
三個人沒有任何的預警,沉默令人措手不及。程箏垂下眼簾。
“你們,看到什麼了吧?”程箏的低聲割裂空氣中的寧靜,喚起陳一和賀衡恩卡機的大腦,賀衡恩把頭偏向另一邊,神色晦暗難辨。
陳一捏著髮絲的手停下動作,他抬起腦袋,瞥了瞥程箏和賀衡恩,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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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嗐…這個事情啊,我還以為什麼呢。”
程箏偽裝出一個百分百的微笑給他,“要是因為這個事兒的話,這也……沒什麼好在意的……”
“過去這麼久了……”
陳一搭在桌面的左手微微蜷起:“對,對不起哈,我不小心看到了。”陳一吃力地跟他道了句歉。
“真是偶然瞟到了,沒想看……”
“我知道。”
“我和陳一……”不言語好長時間的賀衡恩舔了下下唇,說起話來鮮少的不流利,“……你不要因為這個誤會。”
“我們倆其實,根本沒有特別想為你做些事情,但,人之常情,既然已經知道了你媽媽去世的這件事,我們也真的不能當做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繼續和從前那樣跟你相處。”
“被你發現,我和他也比較尷尬,大家都沒有要窺探你隱私的意思……”
“忘記你的生日,更難做到,十八歲的意義也總是不一樣的……”
程箏把唇角刻意地上揚起一個弧度,這是他在此刻唯一會做的事。
“這也沒什麼……我說的是真的,也算不上隱私不隱私的,不太重要,這個事情……”
“認識得這兩個月,是我沒有契機和你們提到這些。”程箏盡力笑笑,“她是……癌症,也沒有辦法的,全都早早接受這個結局了,都快三年了。”
“呃,那個……對不起對不起……”陳一中插進這個話題,抬起的手背因慌亂砸在了桌沿,他恐懼這個話題,恐懼深陷在這個話題當中的程箏。
“我希望你別介意,今天你十八歲生日嘛,蛋糕必須要吃大的——”
“所以。”程箏說。
“你們這陣子對我好,是因為這個嗎……”
“程箏。”賀衡恩的手放在桌上,收緊拳頭,短而急促地叫了他一聲。
隨後,他靜靜降下語調,“我,我是…我是希望你不要把事情放到這一面去想,同時也希望你能明白,我,還是陳一,我們都不會浪費時間去同情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對外人的同情和對朋友的愛憐,本質天差地別。”賀衡恩低下頭,“我也沒有認為我們這段時間對你有多好,喝兩杯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