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青鳳堂主的迅猛一劍竟被他輕描淡寫地帶到了外門,而他的進手一刀,卻宛如轟雷急電,刺向了她的右肋。
青鳳堂主感到了劈風聲的怪異,心中一動,就要回劍防守,在這生死一發的緊要關頭,高天之上,竟然橫空掠過一枚璨若琉璃的飛逝流星。流星如淚,晶瑩而無暇,散發著靚麗的光華,在今夜如夢的星空中劃過長長的一條銀線。
流星華美,只為向善,不為報喪。這就是那狠心短命的薄情郎在她耳邊輕訴的話語。當時的她竟然熱淚盈眶,從此一生不忘。一生不忘!誰知道,這一生不忘的一句話,竟成了一把獰惡的鋼刀,日日夜夜,時時刻刻,在自己的心頭用力地剜著,剜她的心,剜她的骨,剜她的腸。每當想到這句話,她都恨不得將自己的心肝挖出來,再切成碎片。她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只要能夠忘了這句話,忘了這個人。
哼!青鳳堂主悶哼一聲,長刀從她的右肋深深扎入,再從她後背穿出,鮮血飛濺中,彭無望迅捷收刀,和她擦身而過。
青鳳堂主身子踉踉蹌蹌地衝向迎面的三大高手,肋下鮮血汩汩流出,樣子淒厲到了頂點。
好刀!蕭烈痕,華不凡,鄭擔山三條人影沖天而起,宛若雲漢三仙,各使出看家本領,風聲凌厲的隔空鐵掌,耀眼生華的奪命劍光,如雷似火的爛銀槍花,將青鳳堂主搖搖欲墜的身影團團圍住。
圍觀的眾人幾乎要歡呼起來,已到了強弩之末的青鳳堂主,此時必死無疑。
就要結束了麼?青鳳堂主眼看著拳風槍影迎面而來,眼中浮現出一絲苦澀而絕望的慘笑,天涯,你終於稱心如意了。在沒有我的人間裡,你難道從來不寂寞麼?
三十年後
誰敢殺她!一陣破石穿金的清嘯聲由遠而今,一道令人睜目如盲的燦爛劍光宛如朝陽般升起,一瞬間照射全場。
蕭烈痕,華不凡,鄭擔山驚呼著向三個方向分別飛落,身子好像麻袋般落在地上,已經被這個忽然而至的絕頂高手以劍氣點中了穴道。鄭絕塵的銀弓弓弦被一劍斬斷,紅思雪的鞭中劍飛上了半空。在捨身崖上的所有白道高手都被這一道耀眼生華的劍光擊倒,躺了一地。只有彭無望因為離得太遠,只被點中了右腿上的穴道,但是苦戰力疲,也頹然倒下。
傾城劍法!所有人都驚呼了起來。
此時的顧天涯仍然峨冠博帶,長袖迎風,藍衫白襪,長劍懸腰,但是他的臉已經變成了鐵青色,他的鬍鬚變得零亂的,有兩縷長髯被汗水粘在了臉上。他渾身的衣服被淋漓的汗水溼透,一滴滴的汗水順著他的衣角,嘀嗒嘀嗒地落在地上。他的眼睛熱切如火地注視著搖搖欲墜的清鳳堂主,彷彿湧動著一生一世都訴說不盡的千言萬語。
天涯?
阿如!
所有人都消失了,所有的血雨腥風和滿地橫陳的屍首都再也沒有存在的意義。在青鳳堂主的眼中,只有顧天涯。而在顧天涯的眼中,也只有這個人們叫做的清鳳堂主的女人。
顧天涯痴痴地看著青鳳堂主,手中的碧血照丹心宛如秋天的落葉,無助地落到了地上。阿如!我來晚了,對不起。他的眼中閃爍著自責而激動的淚光。
一道青光在他眼前一閃而過,他面前的地面迸起一丈多高的煙塵。別過來,你這個負心薄倖的短命鬼。青鳳堂主厲聲道。
顧天涯苦笑了,一滴滴淚水從他蒼老的臉上劃下:阿如,妳一點都沒變,罵人的口氣,還是和三十年前一模一樣。
顧天涯,我等了三十年,你終於來了。今天,我......青鳳堂主狂噴出一口血水,我要親手,親手殺了你這個負心人。
顧天涯仰天長嘆一聲,道:妳要殺我,我絕不反抗。但是,我死之前,一定要親眼看妳讀完這些。說著,他抖手將一個包裹遞給青鳳堂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