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圭唯有苦笑,道:“大家都指著碳敬冰敬銀耗過日子,鍾知府取締時,還引得整個成都府的官吏大為不滿,又不敢明著反對,就請假不到衙門辦差,想借此給鍾知府一個下馬威。可鍾知府也有辦法,身擔數職,衙役這些活實在無法,遇上要拘捕犯人,打人板子這些,就讓家中老僕臨時充任衙役。如此過了一月,成都府的官吏見逼迫不了鍾知府,又悄悄的回來復任。”
梔子眨了眨眼睛,她開始佩服起鍾知府來,在妖孽橫坐的大齊做到如此,實屬不易,也罷,鍾知府自己都能過下去,她就不信她會被餓死,反正她也沒指著江白圭做官發家,實在不行,派人回江陵一趟,將糕點鋪子賺下的銀子搬來就是。
想明白,她心中的沮喪一掃而空,吩咐夏歡去問江雅是否還在房中用飯,得知江雅不在房中用飯,就讓溫嫂子將飯擺在廳中。
她心思轉變的太快,江白圭直覺就有些跟不上題,搖了搖頭,走去廳中吃飯。
梔子抱著巧巧喂粥,江雅與江白圭先吃,江雅興致頗高,不時出言逗巧巧,惹的巧巧張開手非要她抱。
方才梔子說江雅心情不錯,江白圭還以為梔子只是安慰他,這時親眼見到,欣慰之下,也不免疑惑。
飯畢,江白圭磨墨寫家書,打探楊正身上的官司,預備第二日託一個回江陵過年的行商文富貴帶回去,梔子道:“雖說才來,但正遇年節,不好單送一封信,總還要帶些土產回去才是。”
江白圭笑道:“還是娘子想的周到,對了,娘子多備一些,莫要將岳母大人與我那連襟兒落下。”
看他還記掛著自己家中,梔子心中歡喜,嗔了他一眼,將就桌上的筆墨,列起單子來。
江白圭被梔子看的心襟盪漾,走去攬住她的腰,附在她的耳邊道:“娘子,不如,咱們再與巧巧添個弟弟罷。”
梔子手中並不停歇,道:“巧巧還吃著奶呢,我聽人講,哺乳期很難懷孕,你就不要想著這事……”話音還未落,身子巳被江白圭騰空抱起,嚇得她失聲嚷道,“放我下來,你細胳膊細腿的,沒力氣,當心摔著我。”
江白圭嘻嘻笑道:“一會就知我有沒有力氣了!”
梔子適應了被他抱在懷中,不再吵鬧,反手摟著江白圭的脖子,戲謔道:“好啊,我就等著試一試,若是無力,別怪我一腳將你踢下床。”
江白圭何曾聽過梔子這般露骨的話,愣了一愣,大笑著轉入屏風後,二人一夜春風不提。
擔心誤了文富貴回家的時間,第二日,梔子匆匆買了辣醬、豆辨、香腸、臘肉等特產,又為江蘭兩家一人備了一張皮子一匹蜀錦,足足裝了小半車,託人帶東西上路,自然得付人車資,梔子取了二十兩銀子讓尹長福送去文家。
尹長福又將銀子拿了回來,稱文家的馬車都是自己家中的,空著也是空著,不用付車資。
成都府不同別處,稍有不慎就會替江白圭惹麻煩,梔子又讓尹長福去送銀子,而且還讓他當著人將銀子交與文富貴。
文富貴多年經商,心思活絡,見梔子又使人送銀子上門,略一琢磨,猜出梔子的心思,便將銀子收下。
轉眼到了臘月二十,衙門封印,江白圭得了閒,頭一件事,就是擺出筆墨紙硯寫春聯,寫出二十來副,因擔心賣不掉,便停筆,使尹長福趙大元兩個各自拿了上街去賣。
梔子看江白圭在家中不停轉圈,奇道:“你轉來轉去,不累麼?”
江白圭立在門上往院中張望了一時,方道:“尹長福趙大元兩個出門一個時辰了,怎還不回來?是不是春聯寫的不好,無人肯買?”
梔子失笑:“你擔心春聯賣不出去?!”
江白圭怏怏的在凳子上坐了:“想我進士及第,又是朝廷正五品的官兒,寫的對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