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貴人，節哀。”曹佳琴默瞧著白蕊姬已經有些紅腫的眼眶，眼中的不忍溢位，致使她閉上了眼睛。

白蕊姬眼眸中的光亮慢慢黯淡，將頭扭回來之後，張大了嘴，卻是哭都哭不出來了，只有沙啞的音節斷斷續續從嗓子中擠出來。

杜鵑泣血，聲聲皆淚。

“皇后娘娘，貴妃娘娘，嬪妾生下的，是阿哥還是公主？”

富察·琅嬅將帕子掩住嘴，帶著哭腔的聲音傳了出來。

“是個……阿哥。”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白蕊姬想不到，前些日子還在自己肚子裡面跳動的孩子，此刻已經跟自己陰陽兩隔，灰暗的眼眸中找不出一絲光亮。

富察·琅嬅朝前走了兩步，摘下護甲，遞給一旁的蓮心，坐在了床榻上，抽出帕子，輕輕擦拭著白蕊姬臉上的淚水。

“本宮知道懷胎的不宜，更知失去骨肉的剜心之痛，當初本宮的璟元逝去之後，本宮也是想要隨著璟元一同離去，只是日子還得朝前看，哭過鬧過，這日子還是得過下去……”

“皇后娘娘……嬪妾……嬪妾當時多麼憧憬這個……這個……孩子，嬪妾以為，生下孩子，日後的漫漫長夜，也算是有了……依靠……嬪妾都已經制好了……制好了他的肚兜……如今，卻要告訴嬪妾……”

“昭貴妃已經吩咐人，為你的孩子誦經祈福，以求你的孩子來生富貴無憂。”富察·琅嬅握著白蕊姬的手，“做額孃的看開些，讓孩子安心離去吧。”

白蕊姬閉上眼睛，在回憶著當時懷著孩子的點點滴滴，可是一副一副場景在自己腦海中劃過，只覺得疼徹心扉。

“玫貴人，本宮跟皇后娘娘會向皇上請旨，晉你為玫嬪，但願能安慰你一二。你節哀些，日後好好調養身體，本宮相信你一定能再懷上子嗣。你們都聽好了，這些日子，一定要讓玫貴人補養身子，不宜走動見風，一切人的探望都免了，不許任何人來打擾玫貴人休息。”

“是。”

訊息傳到慈寧宮的時候，太后正在撥弄佛珠的手一頓，“生下來就沒了？！怎麼可能？！齊汝看的時候，不是說一切無恙嗎？！”

“這……說是小皇子胎位不正，生產的時候頭被卡住了，玫貴人又昏了過去，所以生下來就沒氣了……”福珈頓了頓，“這玫貴人真是個無福的。”

“的確是無福，”若是早產也就罷了，偏偏還是白忙了一場，“皇帝怎麼說？”

“皇上什麼都沒有說，就跟著嫻妃娘娘回延禧宮了，只是昭貴妃娘娘吩咐了，說是啟祥宮不得任何人打擾，讓玫貴人好生休息，安心休養。另外準備晉玫貴人為玫嬪，以慰玫貴人痛苦。”

“昭貴妃這麼處理倒也妥當，晉為嬪位倒也算是有了依靠，只是可惜了……”太后放下手中的佛珠，思索了一下，“明兒把皇帝請來，哀家還是有些事情要囑咐他。”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