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死?啊?還沒死!為什麼這樣都不死?!」
畢烽望著少年狼狽不堪的面容,即使全身骨骼都扭曲斷裂,他仍然活著,仍然直勾勾扭著頭,那雙猩紅的冰冷的眼睛死死盯著自己,帶著不死不休的決絕與殺意。
畢烽心中突然升起莫大的恐懼,是的,魔丹的副作用讓他理智漸漸剝離,更衝動更激烈的情緒填充他的大腦,也讓他想起一些他往日並不敢承認的真相——他恐懼這個少年。
這樣都不懼,這樣都不死,這樣都彷彿能隨時暴起生生撕開自己的喉嚨。
這不是人,這是怪物,他就是個怪物!
「景爍!」
清冽的女聲在旁邊暴起,林然看著生死不知倒在那裡的元景爍,她想衝過去,卻被周圍幾個金丹纏著不得寸進。
她現在只是築基修為,她掙不開她們。
除非……
「你要幹什麼?!」
天一察覺到什麼,厲喝:「林然你想都別想!你不可能再承受一次天雷!你必死無疑!」
林然收回蠢蠢欲動的小爪爪,義正辭嚴:「元景爍死了,畢烽也不會放過我。」
天一:「別給我扯淡,你是劍閣親傳弟子,你的心頭血還在江無涯那裡供著長明燈,給畢烽幾個膽子敢殺你。」
林然沒有說話。
「這是他的命。」
天一聲音忽然平靜下來,平靜得近乎冷酷:「從一開始他就是本不該在這個世界線出現的白光主角,我不知道他為什麼存在,但我們都知道,林然,如果他現在死了,那也是他的命。」
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裡,可只有活著扶搖而起的,才是真正的鵬,半途隕落的,便只是不值一提的塵埃。
「這是他必經的路,你管得了一時管不了一世,你不該插手。」
天一:「林然,護崽子不是這麼護的。」
林然閉了閉眼。
天一知道她聽進去了,可是她卻道:「天一,他是個好孩子。」
天一幾乎想按著她的腦袋打。
天一冷笑:「天底下好孩子多了去了。」
林然笑了笑,輕聲說:「可是我現在認識的是他。」
天一無言。
「沒辦法,護短是種病,我病得不輕。 」
林然笑:「不過放心,我有分寸。」
她下定了決心,猛地扭頭,對那邊藏在樑柱後窺視的小月喊:「無論你想做什麼,他都得活著你才能達成目的!」
小月一愣,隨即抿著嘴巴笑:「我是喜歡他,可我也不是非他不可啊,何必去和金丹後期的強者硬碰硬,或者…」
她眼波流轉,聲音柔軟粘稠:「…我去幫他,你能給我什麼好處?」
「不能給你什麼好處。」
林然避開對面的法光,坦坦蕩蕩:「但我這個人記仇,你在這裡看戲,他死了,我也一定弄死你。」
小月臉僵了。
林然:「我說真的。」
小月臉色變了變,最後也沒搞明白林然是不是認真的,但是這個女人她摸不透,她不敢賭。
小月警惕看了看林然,咬了咬唇,化為一道流光直衝向畢烽。
畢烽正要徹底碾碎元景爍的腦袋,後腦一陣爪風撓過,他猛地回頭,覆滿雪白皮毛的利爪擦著他的臉,滿是擔憂的軟糯聲音:「元大哥你沒事吧,小月這就來救你。」
半昏在地上的元景爍,眼睫顫了顫。
畢烽下意識一掌拍去,小月敏捷地躲過,輕巧後退兩步跳在房樑上,月色下豐滿玲瓏的身姿,面龐純潔雙目盈盈,一雙柔軟兔耳立起,修為步步攀升,很快攀到築基巔峰。
「他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