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它們原來所站的陣法節點位置,節點陣紋彷彿吸滿了它們的血肉,爆出前所未有的紅光,那紅光猛地往前湧動,竟然強行重新串聯起仍然在滾滾外洩的紅河。
「嘭!嘭!」
一聲聲爆裂,接二連三的半妖乾癟成屍骸跌進紅河中,從外向內那些已經暗淡的節點竟然重新亮起,紅河勾連穿插,整個大陣倏然爆出耀眼紅光!
地面雲家眾人正要下深坑清剿,就見腳下黯淡的大陣突然又爆起紅光,頓時震驚:
「那些血河不是已經瀉出來了?」
「陣型都破了,這陣怎麼還在亮?」
「不好!」雲家主駭然:「老祖,他們強啟大陣!」
雲家老祖望著那高臺上鯨吞紅氣的慕容夏侯兩人,皺起眉頭正要阻攔,想起什麼,抬頭望了望天空,望見天頂深紫色的雷雲,頓住腳。
「無妨。」
雲家老祖擺擺手,神色浮現幾分瞭然的笑意:「大陣未成,他們突破不了元嬰後期,如此殘害生靈,形同妖邪怪魔之道,要渡的劫雷更比尋常暴虐,不去管,他們也撐不下來。」
「原是如此。」
雲家主鬆了口氣,望著那地底巨坑,眼見著一頭頭強橫無匹的半妖化為屍骸,堆積如山的人獸屍骨殘骸在粘稠的血河中沉沉浮浮,看得人心裡沉甸甸的。
這都是他燕州無辜的百姓啊!
雲家主咬牙:「這慕容夏侯家做出此等喪盡天良的惡事,早該受盡天罰魂飛湮滅,也不知道天道怎縱容他們活到今日。」
雲家老祖聞言,卻露出些微複雜的神色。
「大道無情,何談縱容。」
雲家老祖哂笑:「一因一果,他們獻生靈為祭以旁門左道求突破境界,便承受這些生靈的怨念與苦果,你當這頭頂的是天罰?那不是!那不是罰,那仍然是給他們渡的劫、只是受這些生靈怨念影響、又因這些狂徒膽大妄為而比正統大道的劫更兇險罷了,若他們渡不過便罷,但他們只要能活著渡過,過了這一劫,照樣登頂元嬰後期、照樣雄霸九州。」
「怎會如此?」雲家主不敢置信:「那將這百萬條生靈性命置之何地?這豈還有公理?豈還有公道?!」
雲家老祖沒有說話,只是長長嘆了口氣,輕聲念:「大道無情,大道無情啊…」
雲家主又驚又怒,望著老祖複雜的神色,欲言又止,到底沒敢問出口。
他敏銳地意識到,那還不是他的境界所能探究的話題。
劫雷剎那劈了下來。
夏侯老祖本還心有忐忑,就見慕容老祖如約擋在前面,這一道紫雷劈開大陣的紅光狠狠劈在他身上,剎那間雷光四濺。
夏侯老祖瞬間鬆了口氣,之前還隱約警惕的心徹底放下,全身心地吸收紅氣。
林然也在靜觀事態發展。
從元嬰期起每進一小階都要受天雷淬鍊,從元嬰中期突破後期一般會受三六小雷、即十八道小雷劫;但林然算了算,大概是因為慕容老祖他們幹的太不是人事兒,這次降下的是六六共三十六道小雷,比尋常雷劫翻了一倍,遠沒有她當日受天罰的九重大雷兇殘,但也不簡單。
更可怖的是,不知是不是因為吸收的紅氣裡有太多雜質,慕容老祖與夏侯老祖雖然修為在飆升,可是他們七竅開始流血。
林然認出來,這就是她那天被灌了紅河水後的狀態,這是變異的前兆。
慕容老祖夏侯老祖身上發出「嘎吱」「咔嚓」的骨骼扭曲聲,他們的身體開始膨脹,彷彿漸漸被灌滿氣體而漲大的氣球,尤其是慕容老祖,每一道驚雷在他膨脹的身體上炸響,都讓人有種他下一秒就會活活炸開的驚心動魄之感。
「砰!」
正想著,突然一道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