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後的第一天,桑筱麥在痛經中醒來時頭昏腦漲。
坐在床上發了好半天的呆,眼看上班就要遲到了,桑筱麥才簡單收拾自己,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趙景堯家。
辦公室裡,桑筱麥正對著電腦整理出境人員資訊。
趙景堯的手機鈴聲竟然在她包裡響了一瞬。
桑筱麥拉開包,發現她把趙景堯的另一部手機裝走了。
這一早,兩個人的狀態都不太好。
電話響得很短暫,隨後又被掛掉。
接著有趙景堯媽媽的資訊進來。
第一條:堯堯,那個當大官的昨天的又來了,說麥麥馬上要結婚,讓你遠離她,你爺爺也發現自己的低保卡被拿下去,是你每個月在給他打錢。
第二條:堯堯,爺爺早晨不見了,他昨晚吐血了。
第三條:你落地回家一趟吧,家裡這兩天一直在下雨,你慢點。
桑筱麥握著手機的手指漸漸發涼。
也許她不該和父親做這幾年的抗衡,也許早就該和趙景堯分手。
桑筱麥制服都沒來得及脫,站起身就要向外面走。
此時辦公室的門開著,桑父剛好從門口路過。
見人行色匆匆,桑父冷著臉問她,“你要去哪?”
“我能去哪,我出警。”桑筱麥話說得堅定,卻有嘲笑意味。
而且,她的工作並不需要出警。
婚期將近,桑父斷定桑筱麥要出去惹事,眼色冷厲。
低怒著嗓音問她:“這裡有什麼事需要你出警?”
桑筱麥挺直腰板直言:“去看人民的公僕如何以強擊弱欺負農民,去看公僕把一個年邁老人欺負得吐了多少血!”
其實低保卡一年到頭也開不了多少錢,但是對一個年邁的,失去勞動力的老人來講,那是他活著的僅剩價值與念想。
那點錢趙爺爺自己不花,全部都攢起來了。
他知道孫子掙了不少錢,也給家裡不少錢,還要接他們去城裡,可他們捨不得離開祖祖輩輩生活過的故土。
與桑筱麥的辦公桌旁對放的就是同事楚軼,父親的情人。
這個時候,楚軼一副下級的恭敬姿態,站起身對桑父低了下頭。
見到最大上級,沒有繼續坐在座位裡不示敬的道理。
可笑,桑筱麥忽然失常一樣,實在是想笑。
她父親自己養情人,拋妻離婚,感情一團亂。
卻偏偏要把控自己女兒的婚姻,把一家本分的農民逼得捱打都不能喊一聲冤枉。
如今的桑筱麥已經28歲。
她從沒覺得自己的戾氣如此大,也沒從說過今天這樣骯髒且難聽的話。
小學,受一圈高年級男同學圍堵褻辱,她也是默默埋藏在心裡。
一個人慢慢消化,消化不了的就係成一個疙瘩,永遠不要拿出來想。
小時候捱了爸爸的打也是流完淚,又若無其事地去寫完作業,爭取下次考得更好。
好像從小到大,她從未叛逆。
但是遇見趙景堯以後,她再也不想做那個聽話的孩子,她有自己所想,所要,所做。
不然傀儡此生,有何意義?
眼下,桑筱麥看著楚軼以下屬的姿態向父親點頭彎腰示好,覺得噁心透了。
筱麥直視著楚軼和自己歲數一般大的臉頰。
片刻後,筱麥眼裡含淚,笑得悽苦又諷刺,對同事說:“楚軼,別在我面前裝了。”
“你不熟悉門口這個50多歲的男人嗎?他婚內出軌的物件就是你呀,你們每次上床親熱之前,都要先這樣先敬個禮示個好,然後才開始接吻脫衣服嗎?”
桑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