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房裡,一樣樣熟悉的儀器與用具擺好,沈知蒽看得出,醫生帶了全套檢查儀器過來。 看著臂窩處被抽出一管管鮮血,沈知蒽抬頭向醫生講英語求救,醫生卻只能向她搖頭。 一旁的周望澎竟也用英語回她,別費力氣,都是我的人。 沈知蒽跑不掉了,就像周望澎說的那樣,這裡是他的地盤,他是這裡的王。 血檢結果很快出來,周望澎拿著紙張上下看了一遍,隨後大掌一收,紙便整張窩進了他的手心。 艾滋陰性,HCG卻呈翻倍增長。 “沈醫生,你還真的是會掃興呢。”周望澎面上笑得讓人發冷。 這時,醫生和女傭一一退出了臥房,這裡又剩下他們兩人。 “前三個月同房怕流產是麼?” 周望澎單手撐著床邊,俯下身來,另一手去捏沈知蒽的下巴,她給閃躲開,只說了一個“是”字。 他起身,一把扯上窗簾,強硬的脊背上一片花色紋身,“但是你還有嘴,還有手呢。” “嘴沒廢,手也沒殘,對吧?” 萬箭穿心,不過如此。 沈知蒽最近每天都看新聞,新聞提前播報了,四天,明明還有四天就是軍事演習的日子,聞書硯就要回來了。 而沈知蒽卻懷著他的孩子,被拖進了地獄。 聞書硯在床上雖然情深而狂熱,但是沈知蒽的嘴和手從沒對他做過其他的,她不會,不太願意,他絕對不強迫。 沈知蒽仰起臉看周望澎,眼圈裡隱忍著圈圈漣漪。 “周望澎,你手裡一定有過不少人命,所以也不差我這兩條,你行行好,殺了我吧。” 周望澎哂笑一聲,“沒骨氣。” 他的強悍體魄罩下來,在沈知蒽白皙的臉上打下一片陰影,“寧可不要命,都不要我,對麼?” 周望澎俯身問著她,一雙眼陰鷙而冷厲,卻偏要問出一個答案。 沈知蒽撐著身子與他對視,“我們國家明文規定只能一夫一妻制,不像你們這裡,法律上認可一個妻子,但是法律之外,男人還可以同時有好幾個妻子。” “所以,除了聞書硯,我不能有其他男人。” 周望澎整個人都像失了光,臉色說不出的黯然。 他勾唇笑笑,“沈醫生真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但是這裡,我說了算。” 臥房門被摔得“嘭”得一聲,重重關上又彈開來,周望澎說完話出去了。 沈知蒽像被扎破的氣球,四肢發軟,她緩了緩,輕輕下了床。 透過半敞開的門向外看,除了女傭,沒看到周望澎人影。 她又回來走到窗邊,挑開窗簾,宅院裡燈火通明,瞧見周望澎的高大身軀出了大門。 他站在門口和手下說話,過後上了一輛防彈車,疾馳而去。 沈知蒽跑回她醒來時的房間,把門反鎖上。 她不敢睡覺,靜靜觀察著外面,持槍站崗的人,一人一米,將宅院圍了個嚴實,每兩小時會有新一批人來換崗。 沈知蒽近來總容易發睏,她坐在床頭倚著,身上裹著被子。 不知道熬到了幾點,意識漸漸渙散之際,門把手“咔嚓”一聲。 她嚇得一抖,周望澎回來了? 門從外向裡緩緩推開,沈知蒽蜷起腿收緊身體,卻見是女傭,端來了熱乎的飯菜和果汁。 —— 隔天週六,早上九點多,司小鬱窩在被子裡不肯起。 司家父母出國旅遊,要好幾天才能回來,她起了也是無聊。 奉城春天風太大,她也不太想出門。 不會兒,保姆敲她房間門,“小姐,起來喝湯了,夫人說你最近氣色不太好,要每天喝一碗補氣養顏湯。” 司小鬱臉埋在被子裡,悶聲回應:“好,一會兒起。” 十分鐘過去,沒等她起,保姆又過來敲門,“小姐起吧,家裡來客人了。” 大週末的什麼人來啊,堵人被窩,一點禮貌都沒有。 司小鬱有點不耐煩,“誰來了?” “額——”保姆有點遲疑,“他說您出來喝湯就知道了。” 譜真大啊! 司小鬱沒好氣地把粉色眼罩往額頭上一掀,光著腳丫就下了床,她到底要看看是誰在一樓。 沒禮貌,譜還大! 司小鬱解開反鎖,一把推開臥房門。 陸勻驍衣冠楚楚地站在門外,一慣的雅氣穿搭,壓制下一些風流勁。 他今天穿了件細小黑白格大衣,白毛衣,黑褲。 司小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