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吳新登被捕,京城裡像是掀開了一個沉積已久的泥潭,惡臭隨風飄散。坊間傳言四起,有的說他因私吞公款被抓,有的卻言他不過是替人背鍋。真正讓人議論紛紛的,是吳新登在官府審訊時一反常態,開始隨意攀扯他人,其中包括榮府。
攀扯賈府的謠言
“榮府怎麼又被扯進去了?”王夫人聽了興兒的彙報後,氣得直拍桌子,“我們不過是借了他幾百兩銀子,他如今反倒拿我們做擋箭牌!”
興兒小心翼翼道:“聽說吳新登供詞裡提到,榮府曾替他‘擔保’,甚至暗地裡給他撐腰。”
王夫人眼皮直跳:“荒唐!荒唐!我們何曾替他擔過什麼保?寶玉,快讓你父親來一趟,這事不能不問明白。”
一旁的寶玉正低頭撥弄一串菩提子,聽到母親喊他,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他抬眼看著窗外的夕陽,目光悠遠,彷彿這一切與他毫無干係。
王夫人見狀,更是怒火中燒:“寶玉,你究竟是怎麼回事?這件事你也該關心關心,榮府的聲譽若毀了,你還能做什麼?”
寶玉放下菩提子,緩緩抬頭,語氣淡然:“母親,這些俗務自有父親和姐姐們操心,我一介讀書人,難道還能去官府說理?”
“你!”王夫人被堵得一時語塞,抬手欲罵,卻見寶玉低頭不語,終究嘆了口氣,“你呀,終究是不如探丫頭懂事。”
賈政的沉思
王夫人叫來賈政時,賈政剛從書房回府,聽聞此事,臉色頓時變得陰沉。他沉默許久,方才開口:“吳新登此人我雖不熟,卻知道他一向膽大妄為,如今狗急跳牆攀扯我們,也不算意外。只不過……我們家裡的人,是否真曾與他有過往來?”
王夫人連忙擺手:“絕無此事!不過是幾百兩銀子的借貸,怎麼就變成了替他撐腰?”
賈政冷哼一聲:“幾百兩銀子在你眼裡是小事,在外人看來,卻足夠成為口實。吳新登此人說得天花亂墜,官府若深查下去,只怕我們難以全身而退。”
“那如今該怎麼辦?”王夫人心急如焚,“要不要去求一求北靜王?”
賈政搖頭:“眼下正是風頭浪尖,任何請託只會引來更多麻煩。不如暫且靜觀其變。只是……”他目光一轉,落在旁邊侍立的鳳姐身上,“你那邊管著府裡的賬目,可有可疑的往來?”
鳳姐一驚,連忙答道:“老爺放心,小妾早就將府裡的賬目查清楚了,絕沒有與吳新登有關的出入。”
賈政冷冷道:“最好如此。若讓人查出任何端倪,我定不輕饒!”
鳳姐連連點頭,面上恭敬,心中卻暗暗叫苦:“我這倒黴命,明明替他們操碎了心,出了事還得背鍋。”
鳳姐與賈璉的冷戰
晚上,鳳姐回到自己院中,正想與賈璉商量對策,卻見賈璉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坐在桌旁喝悶酒。
“璉二爺,這吳新登的事,你怎麼看?”鳳姐試探著問。
賈璉頭也不抬,冷冷道:“我還能怎麼看?府裡的事,不一直是你說了算嗎?”
鳳姐一聽,頓時火冒三丈:“賈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吳新登那廝攀扯咱們,我不為府裡操心,難道你來操心?”
賈璉冷笑一聲:“操心?若不是你平日裡做事太狠,吳新登怎麼會抓著咱們不放?他這口供,指不定就是衝著你去的!”
鳳姐氣得胸口直起伏:“好啊賈璉,出事了你就推給我!你平日裡跑出去花天酒地時,怎麼沒想到我也是替你頂著這些爛攤子?”
賈璉一拍桌子,站起身道:“王熙鳳,別拿這話來壓我!我才不信你那些賬目裡沒有貓膩!”
“你!”鳳姐氣得臉色煞白,話到嘴邊,卻生生嚥下,只咬牙道,“好,好得很!賈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