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的壽宴終於臨近，而就在宴會前一天，賈母的心情卻變得異常不穩定，時而笑語盈盈，時而憂心忡忡，讓所有人都感到摸不著頭腦。她對宴席的籌備工作開始變得焦慮不安，卻又不願完全表達自己的真實想法，每一項安排都在她的嘴裡被改變了不下幾次。整個賈府因此陷入了一片混亂。

此時，賈母正坐在她那華麗的床榻上，神色有些憔悴，手中捧著一盞茶，眼神卻遊移不定。賈赦和賈政站在她的床前，神色各異，心裡早已琢磨出她心頭的煩憂，只是沒想到，她竟然以這樣一種“喜怒無常”的姿態來面對家族的事務。

“母親，您看這次壽宴的安排，賓客已經大致確定了，食物也在備齊，禮品……”賈赦說話時語氣中充滿耐心，卻又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焦慮。畢竟，宴會的細節全都攥在母親的手中，而她的情緒卻如一張隨時翻轉的牌，無法捉摸。

賈母看著他，輕輕嘆了口氣，“你們都忙活得很，我倒不知該如何是好。禮品這些，反正也沒什麼了不起的，你們要送什麼，自己看著辦吧。”她的聲音充滿了不耐，眼皮微垂，似乎在思考著什麼，但又總是搖搖頭，像是在逃避某種難以言喻的情感。

賈赦無奈地看了看賈政，後者卻似乎早已習慣了母親的這類脾氣，輕咳一聲，介面道：“母親，既然您這樣說，那就交給我們安排了。關於賀禮，您真的不再提個要求嗎？我們可以根據您的喜好來挑選。”

賈母一邊輕輕擺手，一邊說道：“就這樣吧，你們自己安排。至於壽宴的選單，也不必太複雜，大家吃個熱鬧就好，做得太奢華倒顯得累贅。我只希望那一天大家能開心，至於其他的，什麼都無所謂了。”

賈政見母親如此鬆懈的態度，心裡一陣愕然。平日裡，賈母可是對這類事情異常挑剔，細節處處都要親力親為，生怕有任何差錯。這一刻的“放鬆”，讓他感到些許不安：“母親，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按您的意思辦。但壽宴畢竟是大事，恐怕不宜過於簡略，至少也要顯得得體。”

然而，賈母似乎並不在意這些。“得體？得什麼體？你們總是想著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宴席上什麼人都來，大家都是同輩，圖個熱鬧，圖個高興就好。”她的語氣中帶著些許煩躁，似乎這幾天的忙碌已經讓她感到精疲力盡。

賈赦見母親如此情緒不穩定，便小心翼翼地提出，“母親，要不我們再請鳳姐來看看她的意見，畢竟她總是能夠把事情辦得妥當。”

“鳳姐？”賈母冷哼一聲，彷彿在聽到這個名字時，臉上的表情瞬間有些複雜，“她是聰明，但也有點過於精明瞭。總是把事情看得太透徹，倒是讓我有些不舒服。”

賈赦趕忙點頭，“母親，鳳姐雖然有些精明，但她為家族做事，確實能幫我們解決不少問題。我們如果把宴會交給她安排，也能省心不少。”

“行吧，你們就去吧。”賈母說得有些疲倦，輕輕擺手，表示不想再多說，似乎早已心力交瘁。

賈母此時終於露出了一絲鬆懈的神情，靠在床頭閉上了眼睛，似乎在休息。她從不輕易表露內心的真實想法，然而每一個細節都在顯示著她的疲憊與矛盾。她既希望一切井然有序，又對這些繁瑣的安排感到煩悶不已。

賈赦和賈政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終於意識到，賈母或許並不是真的不在乎家族的事，而是身心俱疲，無法再承受過多的壓力。看似輕鬆的“放手”，背後卻隱藏著深深的無奈和不安。

：()紅樓夢：第二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