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所有的目光便凝於她一身。有打量,有質疑,有驚訝,有不安。似乎每一種目光背後,都是尖銳的利器,要將秦思剝開看個明白。
秦思提起唇角微微一笑,走過當中的白石橋,邁入正殿。盈盈然間,走到了中央拜下,對著虞靑道:“參見母皇萬歲。”
“吾兒平身。”虞靑笑著答道。
待秦思站起,虞靑便對著身側內監一個揚手,那內監則捧出一卷黃軸聖旨,念道:“奉天承運,吾皇詔曰:自朕繼位以來,南國欣榮,朕甚為安慰。南國上下,唯無儲君,乃是眾位愛卿心頭之患。朝臣多次上奏求情立儲,朕皆不敢應。初,朕年少時,以嫡公主之份出使天朝和親,然未果。淪落之日,特得一女,保全南國嫡親血脈。今將愛女尋回,賜號明靖長公主,立為南國儲君。此實乃南國一大幸事,望天下同慶之。欽此……”
“明靖長公主接旨。”
秦思伸出雙臂,舉至眉頭之上:“兒臣接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內監將聖旨卷好,便要送到秦思手中,卻忽而從秦思身後傳來一道阻止之聲。
“皇上且慢。”
秦思面色靜然,平靜的眸子看向殿中站出的一名老者。這老者從右側首位而出,想來是朝中為首的老臣了。
“哦?”虞靑莞爾:“狄丞相有何高見?”
“皇上,臣以為立儲一事乃是關乎我南國大統的事情,自然不能草率。”這老者手中玉笏直立著,擋住了他的半張臉。秦思收回目光,淺笑聽著下文。
在不熟悉的地方,聽得多總比說和做要強。
“愛卿有何看法?”
“立儲者必要有所能為,能興我南國,還望皇上擇其能者為之。”狄丞相暗示秦思無所建樹,倒是站得住腳的。
話音一落,從秦思左側方又站出一人來,那行步之間動靜頗大,想來是個武將了。
“立能者?狄丞相可是有所指?皇上,臣以為,自古以來立儲君非嫡即長。既然長公主回了南國,那便是儲君無疑。”
“權將軍說得對。”
這話語一落,便有人從旁附和。
“皇上,就算是立嫡立長,也需有證據啊,皇家血脈可汙不得。”
秦思不禁看向這個質疑她身份的人,那人一臉懇切哀慼,只差沒擠出淚來。
“這話有道理啊。”
“若這是個假公主,豈不是讓我南國易主嗎?”
這話鋒一轉,當下從質疑她立為儲君的能力變成質疑她的皇家血統了。
“長公主相貌與皇上如此相似,誰敢有半分懷疑?”權將軍呵斥一聲,極為不悅。
秦思微微抬眸,與上位的虞靑對視一眼,只見虞靑專心聽著兩方之爭,不曾有任何反應。
“相貌?”狄丞相頗帶著維護之意,反問一聲:“相貌相似的成千上萬,就憑這個還不知要找出多少長公主來。”
“那狄丞相可曾見到與皇上如此相似的人?”
兩相爭執中,亦有幾人出來打圓場:“皇上,臣以為長公主名分可先定下,但是這立儲一事,還望皇上三思啊。”
“皇上……”
虞靑見火候差不多了,輕咳一聲站起來,道:“朕懷胎十月所生,如何會錯認?長公主是朕的女兒不假,三日後朕便要齋戒沐浴,上報宗廟。至於諸位愛卿所說的皇儲一事,朕以為,不必多言了。”
“這……”虞靑鮮少如此專斷,讓朝臣們有些接不下話去。
“不過……”虞靑提聲而轉,殿上當下安靜下來:“既然眾位大人有疑,朕也不會獨斷。朕齋戒沐浴期間,便讓長公主代為執政,諸位不妨看看,朕的長公主有沒有為君的能力。”
見皇上已然退步,朝臣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