崴了腳還是扭了腰,只見她一手叉腰,佝僂著身子,只一瘸一拐地走了兩步,便擺手站住。當下又有人揚聲大喊,便有車伕自鞠場旁邊駛來一輛翠幄清油車,那幾個女子又把她攙上車去。
李裹兒帶著人匆匆趕到時,上官婉兒已經在車中坐定。
時值夏日,輕車的簾子都已高高卷著,車子裡面一片通透,看的清清楚楚。方才騎馬擊鞠的那個人確實是她,落馬受傷被攙上車去的那個人還是她,她……她的模樣……,半點沒錯,確實就是上官婉兒。
上官婉兒似乎還有些痛楚,她一手輕叉小蠻腰,一手按在側立在窗邊的扶手上,黛眉輕顰,似乎對李裹兒帶了這麼多人上島有些不解:“安樂公主,武駙馬。啊!張奉宸、壽春王、衡陽王,你們幾兄弟也來了啊。”
婉兒向他們打起招呼:“婉兒剛剛跌了一跤,岔了內息,不能下車相見,還請各位恕過婉兒無禮!”
張昌宗和武崇訓連忙拱手,直說無妨。李成器五兄弟對上官婉兒態度更是恭敬,向她拱手長揖,禮數十分周到。
上官婉兒疑惑地看看站在他們身後的那些人,看到那些內宦太監和繫著圍裙拎著鍋鏟的坑飪大廚時目光尤其驚奇,只是以她的身份地位,自然不會向人好奇地打聽這些人的來由。
武崇訓並不知安樂公執意要見上官婉兒的真正目的,他向上官婉兒打個哈哈道:“上官待制,今日我夫婦大宴賓朋,您可是我們夫婦最重要的客人吶,待制不是說偶染小恙,不能前往麼,怎麼卻在這裡擊鞠打球,英姿颯爽的。”
上官婉兒苦笑道:“武駙馬,你這話可說錯了,婉兒如今可不正是偶染小恙麼?”
武崇訓聽了忍俊不禁,不覺笑了起來。
上官婉兒與他說笑幾句,又把神色一正,道:“婉兒性喜清靜,實在是不適合太過喧囂的場面,如果是吟詩作賦、結社遊嬉,婉兒自當欣然前往。可是一聽是偌大的飲宴場面,便避之唯恐不及了。再者說,婉兒終究是個內臣,有著諸多不便,還望武駙馬體諒。”
武崇訓笑道:“上官待制客氣了,武某安敢怪罪?待制的傷勢可嚴重麼。要不要請個醫士來看看?”
上官婉兒淺淺一笑,道:“不必了,不過是扭傷了腰,待我回去敷些活絡藥膏,再讓小苗為我按摩一下就好。小苗的按摩可是學自太醫署的梁大國手,手法高妙不在太醫署四大按摩師之下呢,連聖人都喜歡讓她按摩助眠。”
兩下里攀談的時候,李裹兒站在一旁一言不發,她努力想要找出點可疑之處,可是她從婉兒身上。真的找不出半點紕漏。她的模樣不但與上官婉兒一點不差,就連她的聲音都絲毫無誤。
此刻她就坐在榻上,因為身穿一襲胡式騎服,健美婀娜的體形一覽無餘,那小蠻腰兒細細的。哪有半點孕婦模樣。
安樂也有一輛這樣的清油車,所以她很清楚這車的構造。這種夏季所用的清油車。左右兩邊和後邊都是一層薄薄的廂板,就是上官婉兒臀下的坐榻都不是箱式的,而是空心木板,哪裡還有藏人的地方。
當然,安樂的重點都放在婉兒身上,也沒對車子做太多打量。因為她根本就不曾想過偷樑換柱,找一個和上官婉兒一模一樣的人來?哪有那麼容易的事。
上官婉兒與武崇訓客套幾句,主動拉回了正題:“公主與駙馬不在大興苑與眾位賓朋飲宴,卻大張旗鼓的來到這湖心島作甚?”
李裹兒狠狠地盯了呆若木雞的杜文天一眼。硬著頭皮上前道:“待制,本宮今日在大興苑的碧遊宮裡設宴款待賓朋,誰料樂極生悲,碧遊宮突然失火,搶救未及,現如今整座碧遊宮都毀於一旦了。”
“什麼?”
上官婉兒大吃一驚,李裹兒看的清清楚楚,上官婉兒一驚之下,下意識地就想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