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見李湛、薛思行、楊元琰等人垂頭喪氣地跟在武懿宗後面。
武懿宗走到他們面前,大剌剌地拱了拱手,陰陽怪氣地道:“五位相公……啊!本王說錯了,應該是五位王爺,哈哈,五位王爺怎麼這麼有興致,站在太極殿前曬太陽麼?”
桓彥範沒有理他,而是急急向楊元琰等人問道:“你們這是……這是怎麼了?”
李湛如喪考妣地道:“陛下有旨,免去我等軍職,另有任命。”
桓彥範一聽,彷彿被一個無形的巨人迎面打了一拳,踉蹌退了幾步,臉色變成死灰。武懿宗怪笑幾聲,對李湛等人道:“諸位,快點走吧,可別讓陛下久等了。”
李湛等向張柬之五人默默地抱了抱拳,長嘆一聲,隨著武懿宗向金殿上走去。這時,就見崔湜從金殿裡匆匆出來,與武懿忠錯肩而過向他們奔來,後邊還跟著十幾個身姿矯健的內衛武士。
“莫非皇帝回心轉意了?”張柬之一雙老眼中陡然煥發出了神采。
崔湜走到張柬之面前。拱手道:“五位王爺,下官奉旨,陪同五位王爺立即前往政事堂,向梁王交割一應宰相印衿及簿錄。”
張柬之眼中的神光迅速黯淡下去,崔玄暉卻驚疑不定地道:“崔湜?你……你不是吏部員外郎麼,宰相交接,你一小小員外郎有何資格見證主持?”
崔湜笑容滿面地向他打了個躬,道:“王爺您有所不知,承蒙陛下寵信,下官剛剛被皇帝任命為中書舍人兼兵部侍郎了。”
敬暉恍然大悟。他怒吼一聲撲將上去,五指箕張,凌厲地抓向崔湜的咽喉,嘶聲大吼道:“好賊子,原來是你!原來是你出賣了我們。”
一條手臂陡然出現在敬暉的身前將他硬生生擋住。雖然只是一條手臂,卻似鐵鑄的一般。穩穩橫在那裡。狂怒之中的敬暉竟無法撼動分毫。這是一個面色陰冷年約四旬的武士,他輕蔑地一振手臂,敬暉便仰面摔了出去。
桓彥範和袁恕己急急扶住敬暉,怒視著崔湜。
崔湜退後一步,撣了撣衣襟,曬然道:“王爺。您請自重!”
敬暉氣的渾身哆嗦,指著他顫聲道:“你……你你……你這賊子……”
崔湜不屑地翻了個白眼兒,道:“崔某不聽敬相公您的,而是聽當今天子的。你說崔某是忠是奸呢?哼!似你這種尊卑不分狂妄自大之徒,陛下竟不加罪,而是封王榮養,可謂天恩浩蕩,你還不知感恩,這才是狼子野心!”
崔湜沉著臉道:“交接已畢,下官還另有事情待辦,五位王爺,這就請吧!”
桓彥範還不知道敬暉派崔湜到梁王那裡臥底的事兒,不解地向敬暉問道:“仲曄,你……你為何這般模樣?”
敬暉老淚縱橫,仰天痛哭道:“是我瞎了眼瞎,是我害了你們啊!”
張柬之雖然年老,心裡卻不糊塗,眼見這般情形,他已經明白了幾分,只是這時也懶得理會詳情了。張柬之長長嘆了口氣,對敬暉和桓彥範道:“走吧,一切再也休提。”
崔湜得意洋洋,五王卻是腳步沉重,張束之等人意氣消沉,彷彿一下子衰老了十歲,獨有恆彥範依舊不甘心就這麼退出政壇,結束他叱吒廟堂、揮斥方遒的政治生涯。
走著走著,桓彥範突然想到了一個人。神龍革命前後,功臣黨在軍中安插了一些親信,主要集中在羽林衛裡,這些人方才都被解除軍職了,但是還有一個人方才並沒有見到,那就是王同皎。
王同皎是皇帝李顯的女婿,或許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才逃過了對軍隊的清洗。可也恰因為他是皇帝的女婿,所以在他身上有著功臣黨和帝黨的雙重身份。
如今他會站在誰一邊呢?桓彥範無法確定,但他不想放過這個機會。經過神龍政變,他已明白改天換日並不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