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回到自家,被子裡的溫昕似乎陷進了一個走不到盡頭的夢境裡,夢中,溫昕一直在找什麼,卻什麼都找不到,四周白茫茫的,連個出口都沒有。
厲銘辰開啟床頭燈,把溫昕摟進懷裡。孩子的月份大了後,不知道是自己不舒服,還是不想影響厲銘辰休息,溫昕堅持不被他摟著睡。
溼黏在額頭的頭髮被厲銘辰撥到一旁,盯著她瞧了會兒,隨後低下頭親親她臉頰,“老婆,我在呢……”隨著厲銘辰的輕聲、輕吻,以及懷抱裡暖暖的溫度,溫昕的呼吸漸漸平穩下來。
第二天一早,厲銘辰帶著溫昕又來了溫家,前天離開時,得到確切訊息的溫嶺沉默了許久之後提出個要求:要去看看毛毛。
厲銘辰的眼睛開車還是不安全,所以送他們去孤兒院的司機是從左家來的。車子開去天使的路上,沒一個人說話,就連出門前吵著一起來的溫暖都安靜的不行,彎腰趴在厲銘辰腿上乖乖的樣子。
不是快到地方時她問了一句“小姑父,我們能把毛毛接回來嗎?”似乎車裡的人都快把這次出行的目的忘記了。
到了地方,溫暖賴在車裡,察覺到什麼似得盯盯看著三個大人,再問了剛剛那個沒得到答案的問題:“毛毛會跟我們一起回去嗎?”
溫昕和溫嶺眉毛都皺了一路,少校也跟著發愁了一路,聽到溫暖問,厲銘辰耐著性子伸手把胖丫頭抱了出來,“毛毛在裡面等你呢,進去先。”
能和爸爸耍賴、和姑姑打滾的溫暖唯獨在厲銘辰這裡講道理,聽了少校的話,溫暖伸到胖胳膊,摟住了小姑父的脖子,信誓旦旦的說:“小姑父,我要和毛毛在一起……和妹妹在一起。”
小孩子心底的一句話,讓幾個大人的表情都沉重起來。
等他們進到孤兒院裡面,表情就更沉重了。
毛毛性子本來就悶,冷不防被放在一個全陌生的環境裡,一天過去,身上已經跌得青一塊紫一塊。孤兒院院長說,只一天,毛毛就已經幾次試圖從柵欄裡鑽出去了。
誰都沒想到,毛毛進了孤兒院第二天,院裡剛好就來了一家人——來挑小孩兒的人家。院長這邊正陪著溫家人在辦公室說話,門外一個類似孤兒院負責人的人物就帶著另外一家出現在了門口。“鍾院長,這是邱先生、邱太太,想來我們這看看。”
溫昕正低頭給毛毛處理胳膊的傷口,冷不防抬頭剛好撞見那位邱太太看過來的眼光。
“院長,我們就想要個和她家那個孩子差不多大的,太大了以後養著不熟啊……”邱先生看明白太太的意思,對一旁的院長說。
“哦,她是昨天剛被送進來的,這家人是孩子父母的朋友,過來看看孩子。”不知道是不是有意,雙手交疊的女院長解釋了這麼一句。
邱太太眼睛一亮,“那是不是……”
“你們走,你們走!我妹妹有病!不好養!”小老虎溫暖連踢帶打,最後甚至差點動嘴咬,終於把姓邱一家人趕跑了。
溫暖的心情,溫家人都知道,可這樣也變相得罪了院方。溫家已經是明令不能收養毛毛的,不能收養就不能把毛毛帶走,在這個暫住點,得罪了孤兒院院方,毛毛的處境某種程度可以預見。
臨走前,除了給毛毛留了吃的外,厲銘辰又進了次院長辦公室。
雖然紅包這東西一向是被他不齒,但如果能讓媳婦兒一家人安心,他不齒也得齒一把。
毛毛的事情,像團加粗加密的烏雲在溫家上空又盤踞了五天。任誰都沒想到,到了第六天,事情突然出了轉機。在溫家聽說毛毛事情的王嬸,上次本來想和溫昕打聽的是有沒有哪家醫院治療不孕不育好。
生病的人都是這樣,不管你在醫院的關係是哪科室的,他們總是相信,但凡在醫院裡有熟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