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好手銬,劉冬和同事低聲交談了幾句,其他兩名民警帶著人走了,剩下劉冬轉身對溫昕直豎大拇哥:“昕姐,今天你家小錢可幫我們大忙了,就這個偷已經在咱們區流竄了好一陣了,不是你家小錢,單你哥在家,這賊今天鐵定又得手了。”
不用再往下說,溫昕就知道事情因由如何了,她朝劉冬笑笑,“小事情,哪天你放假,和季梅一起來我家吃飯。”
季梅的溫昕高中大學同學,從小的鄰居,也是民警小劉的老婆。說到老婆,劉冬一拍大腿,“瞧我這臭腦子,你不說我都給忘了,季梅讓我和你說,她晚上過來。正好今兒我值夜班,你要是行行好,就留她在你這住一晚得了,我怕她一人兒在家害怕。”
土生土長首都人的劉冬為什麼跑到這個南方小城當片警,一直成謎,但他對季梅無微不至的好,卻讓溫昕很欣賞,她見劉冬嘮叨個沒完,乾脆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行了,知道了,沒問題。哪次她突然空降我沒收留她啊。”
“是、是、是。”不知是熱的還是緊張的,劉冬滿頭大汗,“那昕姐,我就先走了,我老婆就拜託你了。”剛做準爸爸的人難為不緊張。
劉冬轉身正要走,溫昕突然出聲把他叫住了,“劉冬,肩膀上帶星的軍人官大嗎?”
冷不防被問這麼個問題,小片警臉上的迷茫顯而易見。劉冬撓撓有點超標的毛寸頭,“昕姐,這部隊裡除了班長,但凡帶個“長”的,肩上都頂著星啊,說官大小,那就要看是幾顆星還有幾道槓了。”
“哦,知道了,謝謝。”溫昕腦子裡回憶著那人肩膀上的細節,道謝劉冬的話有點敷衍。
“姐,你沒事吧?沒事進去看看溫大哥,剛剛就忙抓賊,也沒顧得上看他。”劉冬還是個熱心腸。
幾乎同時想起這事的溫昕朝劉冬感激的點點頭,邁步進了超市。
溫暖便民超市是拿溫昕小侄女的名字取的,面積不大,三十平米不到的大小卻五臟俱全,大到過節禮盒,小到研究日用,幾乎全部涵蓋。
進門時,溫嶺正滑著輪椅掃地上的碎酒瓶渣。
“這次損失最小,小錢只打碎兩瓶二十五塊的白酒就抓到了賊。”聽到聲音知道是妹妹回來的溫嶺低頭邊掃邊說。
“只要你人沒事,兩瓶二十五的算什麼,就是二百五的都不在話下!”溫昕從哥哥手裡接來掃帚,把地上的殘渣掃淨。
垃圾處理好,溫昕回來,蹲在哥哥腿邊,拉著他的手說:“哥,開這個店不是指望你賺多少錢,就是想你有個事做,你要知道,單靠你妹的能力,養活咱們一家三口完全沒問題!”
溫昕說話的時候,溫嶺一直注視著妹妹,眼裡充滿了愛,“心心,如果不是哥沒了兩條腿,你現在就不用這麼累了。”
哥哥眼裡的一些東西刺到了溫昕,她把頭搭在哥哥那半截殘腿上,慢慢說:“哥,人民醫院那裡今天搶救了八十多個車禍傷者。我也救了……兩個。”
她臉下的東西突然抽離開,溫嶺調轉輪椅,“你今天還沒上香呢,去吧。”說完,溫嶺搖著輪椅進到櫃檯後。看著哥哥又瘦了一圈的背影,溫昕想說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理智上哥哥不是不理解,那是身為醫者的本能讓你選擇了先救希望大的人,而放棄先救治自己的兒子;只是這種放棄任誰都是難以接受的吧,所以爸爸……你要體諒。
手拿三炷香,對著黑白照拜了拜,嫋嫋的灰煙慢慢散在溫昕四周,氣味有點死沉,溫昕看了照片好一會兒,這才把燃掉四分之一的香插進香爐好,轉身進了廚房。
小錢立了功,加上季梅那個孕婦來,兩相一起,怎麼著今天這頓飯都不能怠慢掉。
紅燒魚出鍋時,季梅大喇喇的粗線條聲音踩著點從前面傳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