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頭,怕引起他不滿,以為她乃輕挑之人,無奈只好暫且忍著。
花廳喧鬧聲隱隱約約傳來,足鬧了幾個時辰,才靜下來,大略夜已深了。
綰貞覺得床榻動了下,像是詹少庭起身,腳步往門旁走去,詹少庭一推門,門沒推開,又用力推了兩下,發現門從外面鎖上了,大少夫人得了詹夫人吩咐,新婚夜鎖上新房的門,安心去前廳陪女客吃酒玩樂去了。
詹少庭喚了兩聲,無人應答,下人們看門鎖了,大喜日子,也找地方吃酒去了。
詹少庭窩了一肚子火氣,重重的腳步走回,綰貞能感受到他內心的煩躁,也不出聲。
又過了半個時辰,整個詹府肅靜下來,上上下下大概都歇下了。
綰貞氣恨這詹少庭,沒看見自己蒙著蓋頭,連累帶悶,她都快喘不上氣來。
“沈姑娘。”
詹少庭終於冷冷開口了。
“表兄請講。”按理說二人已成親,綰貞該喚他夫君才是,但看他一晚所為,拒自己千里,徒然親近,更引起他反感。
“你嫁我無非看重詹府門第,既有了伯府少夫人名分,想你也該知足,怎麼做你心裡自然有數。”詹少庭冰冷的語調隱約幾分厭惡憤恨。
說話功夫,沈綰貞把頭上蓋頭自行掀開,她看好了這詹少庭壓根也沒顧她感受。
沈綰貞氣結,沈家富貴不輸與伯府,你詹府空名而已,何必妄自清高,一副高高在上嘴臉,你不就想寵妾滅妻,那我倒要看看你怎麼做。
沈綰貞氣往下壓了壓,古人以夫為天,夫為妻鋼,二人說僵了對她無益,況這是他的地盤,三從四德,面上是要守的。
沈綰貞故作嬌羞,低頭擺弄衣角,細聲細氣道:“表兄,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是你我能做得了主的。”
詹少庭哼了聲,樣子很是不屑,不在說話,卻站起身走到桌案旁坐下,捧起書卷,旁若無人看起書來。
沈綰貞看他這副模樣,也便不理會,她打心眼裡對這人無甚好感,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竟沒想到,他比傳聞還不堪。
新婚夜可是夠難熬的。
更鼓打過三更,沈綰貞靠在床邊迷糊,身子一歪,差點跌倒,嚇了一跳,自己竟坐著睡著了。
抬眼看詹少庭還燈下苦讀,不覺好笑,這般苦讀也只中了個秀才,舉子都未中,那是願意讀書,明明是躲著自己,厭煩自己。
沈綰貞這身行頭穿了一天,實在難受,也不管詹少庭,自行寬衣,詹少庭聽見響動,眼睛從書本上抬起,稍許驚訝,目光鄙夷地看著她,唬著臉道:“你要做甚?”
沈綰貞裝作沒聽見,詹少庭更加不齒,嘲嗤說一句“大家閨秀?”冷哼出聲。
沈綰貞知道他錯會了意,以為她輕薄要勾引他,任詹少庭一旁看著,她動作自然,一點不做作,脫掉外面大衣衫,拔去頭上釵環,只著中衣,垂眸佯作怯怯說了句:“表兄刻苦,妾身先睡了,明早還要給母親請安。”
蹬掉繡鞋,爬上塌,扯過一床錦被,蓋在身上,眨眼功夫,就熟睡了。
詹少庭驚得瞪大眼睛,看著她旁若無人,酣然入睡。
想起娶髮妻何氏新婚夜,他不去碰何氏,何氏自己枯坐垂淚,直坐了一宿,眼淚像斷線的珠子,使得他更加厭煩。
這沈府姑娘和何氏個性截然不同。
沈綰貞睏乏,直睡到天色微明,有人在門外喚:“二少夫人,該起了。”
她才恍然睜開眼,四周看看,屋裡已能看清楚,就見詹少庭伏案睡著了,正好也被叫門聲驚醒,忙起身整整衣冠。
綰貞下地,開了門。
門口一個老婆子笑容滿面,“恭喜少夫人。”
綰貞不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