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她實在是心裡沒斤兩,賣奴婢的事,她也做不出來,唯一能想到的法子,就把她配下人小廝。
“老奴看她心氣,配府裡小廝未必肯,主子跟前活計輕巧,她還不願意,調去別處,更幹不了,她又是太太陪送的,主子處置重了,怕太太多心,讓人看著像是主子對太太不滿意似的。”
閆嬤嬤說的也是實情,沈綰貞略想片刻,道:“找個人配了,在王府裡給她物色一個人品不錯的下人,如今她一個丫鬟身份,又是罪身,認真讓她配人只能配家下人,大戶人家誰肯娶個丫鬟做主母。”
“主子說得也是。”
“這事等過完年,慢慢給她找個人家。”沈綰貞臨近年下事多,含香這事,一想還是先放一放。
閆嬤嬤出了東間,瞥一眼含香還站在原地,手劃拉一下桌子,就停下來,半天沒動彈,也不管那兩個丫頭怎麼忙,兀自呆呆出神。
閆嬤嬤喚她一聲,含香像是沒聽見,不知想什麼,閆嬤嬤又喚了一聲,她才轉過身,“媽媽招呼我?”
閆嬤嬤心裡嘆氣,道:“你跟我出來一趟。”
沈綰貞上房,閆嬤嬤管分派活計,約束下人,含香看閆嬤嬤叫她,低著頭,跟著閆嬤嬤出了明間,閆嬤嬤一徑走到西廂房拐彎處停住腳,陰臉問:“含香姑娘,你是有什麼打算,說出來老奴聽聽?”
含香垂頭,吭嘰半天,道:“這粗活我做不來,媽媽替我跟主子求求情,還回上房做大丫頭。”
閆嬤嬤沒好氣地道:“做主子貼身大丫頭你想都別想,粗活做不了,以後你就負責燒水,省得在主子跟前晃悠。”
這時,趙世幀從外面回來,進了院子,往上房走,冬日正午的陽光照在他大紅縷金彩雲蟒緞鶴敞,溢彩流光,絕美風姿,使人眼前一亮,為之一振,為冬的冷冽和蕭條平添絢麗的色彩。
含香眼睛發直,追隨著他,一直到趙世幀的身影消失在門裡,明間的門已關上,她還盯著緊閉的門扇發呆,閆婆子瞅著她,她都不知覺。
閆婆子暗想,這丫頭看來是真不能留,於是重重地咳了一聲,含香才知覺,收回痴纏的目光,閆婆子沉臉道:“老婆子今兒勸姑娘一句,主子仁厚,也容不得心思大的下人,此一時彼一時,姑娘還是收收心,把那痴念斷了,可別找不自在,吃了虧,哭都沒處哭去。”
含香冷落落的小臉,顯然沒把閆婆子的話聽進去,閆婆子心裡嘆息一聲,瞅她這架勢,是不撞南牆不回頭,就是撞了南牆也未見得能想明白。
閆婆子也不在理她,往西廂房走了,留下她一個人,含香又望了一眼正房,蹭著步子往灶間去了。
薛瑾坐轎子直接去吳府,薛將軍暫時住在連襟府上,沈府房子寬敞,就把一獨立的小院僻出來,給他一家人住。
薛夫人樂得住在妹妹家裡,姐倆有嘮嗑的。
薛大將軍今兒上朝,不在府裡,薛瑾就進後宅先去拜見姨母二太太吳氏,吳氏一看見她,笑容滿面,起身相迎。
薛瑾要行家禮,吳氏一把攙住,笑道:“要講禮數,是我該給側妃行禮才對。”
謙讓一回,薛錦坐下,吳氏問了寒溫,又道:“我家三姑奶奶可好?和五丫頭相處可來得?”
她這問的是沈綰貞,要說吳氏也非真心關心沈綰貞,不過好奇問問。
薛瑾撇撇嘴,不屑聲調,“三姑娘在王爺跟前得臉,把五姑娘製得服服帖帖,害得五姑娘被王府裡的人笑話,連屋子都不敢出。”
吳氏解恨,這五姑娘沈綰珠未嫁時,老爺拿著當掌上明珠,偏生自己高傲得像是皇妃公主,這下得了教訓,看張姨娘還有臉顯擺。
“我就說三姑娘是好樣的,還真沒看錯。”吳氏發現薛瑾提沈綰貞時,一臉的不屑,就故意誇三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