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和二轉子這回都不服氣:“為什麼?”
儂指乙道:“阿里,你娘還在村裡,二轉子的老爹還守在村口,怎麼?要女人不要爹孃了麼!”
他指的是阿里、但巴旺、二轉子追求小刀之心。當中以小刀聽不大懂,秀眉一蹙,只說:“怎麼說得那麼難聽!”
二轉子臉色黯淡下來:“他說得對。”
阿里也無奈的道:“我們留下來吧。”
但巴旺忽然以一種風蕭蕭兮易水寒的大義凜然悲壯高昂的說:“兩位手足,你們放心,我但巴旺決不是重色輕友之輩,一路上就算有什麼豔遇豔福、桃花桃色,我但某人都會守身如玉、不動如山,見色不動真君子,舉手投降大丈夫,信守朋友妻不可欺的諾言,定將她原封不動、秋毫無損的完璧歸趙。”
然後他義薄雲天氣吞山河的說:“你們相信我吧!”
阿里聞言泫然。
二轉子激動的去拉但巴旺的手。
“好朋友,我相信你!”
“好兄弟!我決不懷疑你!”
他們都說。
“他們在說什麼?”小刀卻仍是不明:“他們說什麼完璧歸趙!那是什麼?”她完全不知道阿里、二轉子、但巴旺說的都是她。
她這樣說,別人也不好回答。
到最後,他們的人選是:冷血、小刀、小骨、但巴旺、梁大中,一行五人。取向:北面斷崖。
目的:五人先帶中毒的冷血上四房山,由小刀小骨出面,要求山主醫治冷血所中的奇毒,然後但巴旺留在山上,等冷血毒愈,再赴老渠會合;小刀、小骨則奔危城,央驚怖大將軍收回成命,不許大軍開入老渠;梁大中則快馬輕衣,獨赴京師,會同其他各省各縣太學生,上書彈劾,一清奸佞。
大計初定,卻聽一陣笑聲。
笑聲低微,但十分詭異。
在場眾人都沒有笑。
笑聲是自冷血身上傳出來的。
不過冷血也沒有笑。
眾人看去,只見冷血胸腔上的血塊凝成一個詭詫的影象——一個笑容!一個含笑的傷口!
此際,就聽冷血呻吟道:“雪,下雪了,黑雪。黑色的雪……”
這時分,是六月天,不可能下雪。
然而冷血卻說:“黑色的雪”。
——是他在說話?
——還是他的傷口在說話?
——那是什麼毒,怎麼竟似一隻妖魔般盤據在人體內,縱控一切?
這時,大家都看見,冷血的耳際鼻孔,已淌出了血。
黑色的血。
眾人的心頭,就象那血的顏色一般沉重。
大家都知道,冷血的毒勢,已不能再等了,也不可以再等下去了。
三十七、天安節
自老渠北崖而下,需要極大的勇氣和極高明的輕功。
就算老點子、老瘦、老福這些有武功底子的鄉民,在老渠住上一輩子,至少也有幾十年了,但都從未自斷崖下去過。
所以官兵也不能打這兒攻上來,而一般鄉民想從這兒下去,也是休提了。以輕功論,冷血、二轉子、但巴旺、阿里要下此崖,都不是太難的事,至於小刀、小骨和梁大中,要下此絕崖,就非得小心翼翼不可了。
但冷血體內的毒力已然發作。
所以,就由輕功難看但絕妙的但巴旺揹他下崖。
故此,他們最迫切的問題,不是能不能上京、大將軍肯不肯退兵、四房山主人會不會醫治冷血,而是他們下不下得了這座崖。
朝北的斷崖。
這座崖,當地的人都叫做“天安崖”。
天安崖不一定就是很安全的山崖,正如華山不一定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