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個微風和煦的清晨,幾個群情激奮的讀書人,打著清除無恥敗類的口號,將朱雀大街新開的那家江南夢服裝專賣店給砸了。
不僅如此還把店裡的一個女夥計給打傷了。
女店員結結實實捱了一個耳光,腦袋碰到了桌上,磕出了血來。
金陵府尹廖俊聽到屬下彙報這個訊息後,腦袋都大了。
“大人,此事現在該如何處理?”吳通判開口問道。
如果是尋常的尋釁滋事,處理起來一點都不復雜,吳通判自己就能處理了。
可這件事雙方的身份實在是太複雜了。
帶頭鬧事砸店的是太學院的讀書人,能進太學院,家世就簡單不了。
而被砸的店鋪,外人只知道是一間新開的成衣鋪子。
可身為京城的府尹,廖俊是知道這個招牌叫做“江南夢服裝專賣店”的成衣鋪子,背後可是明記。
而明記的背後,則是那個男人。
“你先穩住,我去找李相彙報此事。”廖俊開口道。
“可當事苦主此刻已經在衙門求告了”吳通判開口道。
只是他話還沒說完,就直接被府尹廖俊打斷。
“你穩住雙方,誰也不得罪就行,這麼簡單的事情,你為官這麼多年,還需要本府來教嗎?”府尹廖俊面色一沉,沉聲道。
“在我回來之前,出了什麼差錯,你自己負責。”
撂下這句話後,金陵府尹廖俊便是戴好官帽,直接走出府衙,往中書省方向而去。
只留下吳通判一人留在原地,臉上滿是苦澀。
要是穩住雙方真這麼容易的話,這廖俊還會去中書省上報此事嗎。
兩不得罪的後果,往往是把雙方都給得罪了。
府尹廖俊顯然是要把這個爛攤子丟給他,只是他又不得不接。
在這種時候,官大一級壓死人,就能夠深刻體現。
這就是官場。
中書省。
經過長時間的等待後,府尹廖俊終於等李善長處理完了手頭上的事情,得到了他的接見。
“是廖俊啊,下邊人也真是的,不早些通知。難得見你過來,坐。”李善長臉上掛著和藹的笑容,開口道。
因為客人來訪,吏員端著新沏好的茶水走了進來。
廖俊從送茶的吏員手中接過新砌的龍井,小心放在李善長身前,鄭重擺放好後,然後接過自己這杯。
在和吏員點頭示意後,這才坐下。
“下官知道李相日理萬機,因此平日裡也不敢叨擾。可今日這件事情,情況有些特殊,下官不敢擅斷,這才前來想請李相斟酌。”廖俊小心翼翼說道。
李善長拿起茶杯,輕輕吹了吹熱氣,開口道:“什麼事,你說吧。”
“是!”
廖俊點了點頭,接著便是將早上在金陵城朱雀大街上發生的那起打砸店鋪的案子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廖俊說法用詞都十分講究小心,全程都是用客觀的敘述視角,沒有預設任何立場。
卻把雙方身後的背景,以及金陵府尹衙門的難處交代得一清二楚。
京城國都的府尹,這個位置可不好坐。
也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得好的。
李善長在聽完廖俊的彙報後,放下手中茶杯,抬頭別有深意地看了廖俊一眼。
難怪眼前這個傢伙能夠在這個位置坐這麼多年,都沒出過什麼大的紕漏。
李善長看著廖俊,點了點頭,開口笑道:“你身為金陵府尹,說說你對此事的看法吧,你認為該如何?”
“李相救我!”
“卑職如果知道如何解決此事,就不用老勞煩您了。”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