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藍玉終於是有些慌了,即便在那件事中,他自認為手腳很乾淨,並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再加上這兩天忽然有訊息流傳出來,舊案重提,說當日右掖軍營兵變,幕後之人不止德慶侯一人。
“梁國公,你不是說沒有留下任何證據嗎,那麼你慌什麼?”胡惟庸開口道。
“我沒有留下證據,不代表別人沒有,要是抓了其他人,不免會把我攀咬出來。”藍玉臉色難看道。
如果是廖俊軍一個千戶的證言不足信的話,那麼換成其他公侯,就完全不一樣了。
胡惟庸看著藍玉,開口道:“梁國公,你難道還沒看明白陛下究竟要什麼嗎?”
“陛下為什麼遲遲不動手,他真正要的是你還有其他諸位將軍手中的兵權,這段時間陛下這是在給你們機會呢!為什麼這些日子會有訊息傳出來,陛下這是想告訴你們,他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而且手裡握有證據。”
“你給告訴那些將軍,三天之內,老老實實交出兵權,這事就結束了。不然,永嘉侯、德慶侯他們就是你們的前車之鑑。”
胡惟庸明著是為藍玉他們好,其實這麼做又何嘗不是挑起他們與朱元璋的對立。
經過這件事後,這麼多年的兄弟情義,怕是就此徹底淡了。
下一次胡惟庸真要鼓動他們做些什麼事情,他們想到今日之事,也不會有太大的心理負擔。
在送走藍玉後,胡惟庸捧著一個木盒,連夜進宮。
他必須做兩手準備。
皇宮,太和殿。
燈火通明。
這個時間點,朱元璋還是和往常一樣正在批閱奏章。
“臣,胡惟庸,參見陛下。”胡惟庸先是將手中的木盒交到一旁的內侍官手中,然後下跪行禮道。
朱元璋並未抬頭,而是繼續看完手中的奏摺,只是抬了抬左手,示意胡惟庸平身。
朱元璋拿起御筆,一邊批閱著眼前的奏章,一邊開口道:“是南京城要塌了啊,還是哪裡又要發生兵變了。竟勞動朕的中書省左丞,星夜進宮啊。”
“陛下!”
胡惟庸躬身,稟報道:“中書省剛接到密報,宋國公馮勝、梁國公藍玉、平涼侯費聚等一干公侯,在諸地衛所軍營,侵佔軍屯,隨意徵召衛所軍士給自己幹私活興建府邸諸行不法。”
候在一旁的內侍官得到旨意,將手中的木盒呈了上去,開啟之後,只見裡頭安靜地躺著幾本書冊。
“證據確鑿,請陛下明鑑。”胡惟庸大聲道。
朱元璋抽出其中一本,慢慢翻閱著。
“這些不爭氣的東西,左丞以為,這些人該如何處置。”
胡惟庸先是小心看了一眼朱元璋臉色,然後開口道:“駙馬爺歐陽倫案,以及前不久德慶侯謀反案剛結束不久。臣以為不宜驟興大獄,但此事幹系重大,又事涉此次軍隊改制,不能不辦,不能不嚴辦,不能太嚴辦,最要緊的事,不能由陛下來辦。”
“不能不嚴辦,又不能太嚴辦,那該怎麼辦呢?”聽了胡惟庸的話,朱元璋臉上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很顯然胡惟庸今晚是有備而來的。
因此朱元璋更想知道胡惟庸的回答,朱元璋今晚第一次抬起了頭,看著胡惟庸,開口笑道:“左丞!”
“唉!”胡惟庸連忙躬身應道。
“說來聽聽。”
“陛下.”
半個時辰後。
胡惟庸告退離開,朱元璋看著胡惟庸,臉上帶著笑。
很顯然在朱元璋眼中,胡惟庸今晚幫了他大忙。
而胡惟庸在離開皇宮後,嘴角同樣微微揚起,露出了一抹笑容。
第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