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同樣打扮的持簫女子,如泣如訴的簫聲正是由她吹奏出。
大宅中的人似乎都察覺到了異常,一個個房間陸續亮起了燈,守夜之人紛紛向這處撲來,也有人開窗觀望,顯然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什麼人竟敢擅闖私宅?!”伴著一聲沉穩威嚴的冷喝,數條人影撲下,將那突然出現的女子重重圍住。一個白面無鬚的中年錦袍男人在數人簇擁下出現在廊道上。
那女子倏然止步,目光如冷電般直射中年男人。
“莫生天!”她啟唇,聲音如冰珠,一粒粒打在所有人的心上,讓人不自禁打了個冷戰。
那男人神色一滯,想起一個地方來,只覺渾身彷彿浸進了冰水中,連骨頭也寒透了。終於還是來了……終於還是躲不過……
“不錯,正是在下。”他也是一方霸主,很快便恢復了鎮定,雖知來者不善,他依然客氣有禮,“不知姑娘是……”
那女子冷冷一笑,黑袍微動,雲袖滑下,露出一隻如玉般溫潤淨白的素手,纖指蘭花般張開,上面赫然放著一支深黑中泛著血紅光澤的精緻羽箭。只見她手輕揚,羽箭如流星般射進莫生天旁邊的木柱之內。眾人望去,箭尾仍在微微顫動。
黑宇箭!
第一眼看到這東西,所有人都不自禁屏住了呼吸。它怎麼會出現在這中原一帶?
箭過之處,寸草不留。
凡是到過關外的人都知道黑宇殿這個地方。黑宇箭是黑宇殿的權物,在塞外有著巨大的影響力。箭到的地方,無關的人都要退避三舍,以免殃及池魚。至於黑宇殿本身,關內之人其實並不清楚,只當那是個橫行霸道無人可制的神秘組織。大漠的民族卻知道,黑宇殿是邊境上一股擁有自己的軍隊,有著立國實力卻沒有立國的龐大勢力。它控制著邊城一帶所有商品貨物的進出流通,它的軍隊叫做黑甲軍,有著可讓任何國家都要畏懼三分的戰鬥力。
非是迫不得已,沒有人願意去招惹黑宇殿,包括稱霸草原大漠的焰族和地爾圖人。至於黑宇殿的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除了當事人外,沒有人會知道是怎麼回事。
“我來收一筆賬。”女子冷冷地道。語罷,仰首看了眼明淨的弦月,一隻孤獨的大雁恰從上面掠過。柔和的月光將她美麗卻冰冷的面部輪廓輕輕籠上一層溫潤的色澤,像一尊玉製的雕像,所有人都注意到她小巧的下巴完美甚至沒有任何瑕疵。
“是時候了。”
一聲嘆息從她的口中逸出,不知是自言自語,還是對別人說。
這時,一個男人悄然來到莫生天的旁邊,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句話。本來有些頹喪的莫生天聞言,精神一振,臉上浮起細微難已察覺的笑意。
“若只是二位姑娘,我看還是請回吧,在下定然不會難為你們。”他得到報告,宅子周圍並不見其他敵人蹤跡,這讓一直心驚膽戰的他大大鬆了口氣。於是故示大度,明知黑宇殿的人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的規矩,卻仍說出這樣一番話來,不過是要削減對方的銳氣,增強己方同仇敵愾計程車氣而已。
洞悉他的心思,那女子臉上沒有任何情緒變化。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成行……”一聲輕吟從她口中逸出,彷彿遙遠天際的迴音,也沒見她如何動作,銀光一閃,一把雪亮的軟劍已來到她手中,而上面赫然淌過一抹猩紅的血跡。
沒有人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一聲悶響突兀地打破了眾人的疑惑,與那女子最靠近的一個護院悄無聲息地倒在了地上。
這樣快的劍!
誰也沒有時間去細想女子的劍是從哪裡來,她又是怎樣在眾目睽睽之下置並非一般庸手的護院於死地的。因為那女子的曳地黑袍詭異地無風自動起來,而隨著黑袍的飄動,一場血腥的屠殺在沒有任何徵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