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我吧,白夜行,開槍吧,為你爺爺報仇!”簡寧不僅不躲,反而將頭更緊地抵向他的槍口,抵得頭皮上的細嫩面板都蹭破了,她完全豁出去,她比他無畏得多。
被困在北山島,簡寧很有自知之明,她就算長著翅膀也不可能飛得出去,與其苦大仇深地裝可憐,不如坦然地面對死亡,她已經得到她想要的局面,重活一世,機關算盡,值了!
她還向白夜行道謝,眼底有勝利者的光:“謝謝你告訴我,最狠的報復應該從內部開始,慢慢地一點點摧毀他們,讓他們猝不及防,驚醒時才發現已經到了最後,夠痛快的!只不過不好意思,七哥,這個‘內部’是你和秦家,而不是我和秦家,已經由著你們玩了這麼多年,該長一點教訓了。”
“秦莫苒,你失心瘋了嗎!你到底站在哪一邊?秦昱鳴要賣了你,你居然還幫著他!”白夜行還是不死心,他也想不通,他一輩子心狠手辣,到死也不會相信,他一心想要和她結婚生子的女人,應該對他的出現感激涕零一心一意的女人,為什麼到頭來卻將他逼到這種難以收拾的死局中!
她的解釋他明白,北山島已經內鬥,他們白家的勢力會自相殘殺,她殺了老爺子,白家不會放過她,更不會放過秦家。白家和秦家自此交惡,勢不兩立,他只是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這樣做!
如果她沒有人愛,他已經試著去愛她,如果她沒有家,他可以試著給她一個家,他是大毒梟黑老大沒錯,他是有過無數女人是骯髒血腥的魔鬼沒錯,可撞進心裡的愛情種子從不管你是什麼人,仙人、罪人、凡人,一個都逃不掉它的萌發!
也許是一時被迷惑,也許是對她美貌追逐的虛榮心,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馬上就要萌芽的愛情,怎麼能如此輕易被她碾死在腳下?她敢開槍殺人,她要置他於死地!
簡寧目睹了白夜行的癲狂和質問,她對他完全沒有一絲愛,笑得涼薄徹骨:“我沒有幫他,你眼瞎看不出來嗎?今天過後,不管我是死是活,秦家都已經完了。而你們白家,也好不到哪兒去。”
已經在心裡有了定論,白夜行卻還是問出來:“你想殺了我?”
簡寧的太陽穴抵著白夜行的槍,她笑得一臉輕蔑,那微微揚起的下巴和坦蕩無畏的眼神,都是白夜行欣賞的。可如果這個女人面對的是他,輕蔑的是他,那就是全然不同的心情了。
“我白夜行從渣滓走到今天,算計了所有人,自以為一切都在掌握,卻沒想到你會殺我,你有什麼理由殺我?全世界,只有你不能對我動這種念頭!我自認為再心狠手辣,卻從沒有對你下過手!”白夜行被她逼得走投無路,外面是炮火,裡面是戰爭,她讓他輸了權勢,還不肯給他解釋。
簡寧笑:“殺了我你就解恨了,我也解脫了。”她遲遲不回應,她要讓他難受!
“七哥!你怎麼還留在這裡?快從後山走!我已經讓人準備好了快艇!”
這時,林琨從外頭進來,周身夾雜槍火的氣息,在見到簡寧的剎那,林琨的槍口毫不猶豫地指向了她:“你還活著?敢動白老大,我殺了你!”
“不……”白夜行瞪大眼睛,沒來得及阻止,就在林琨扣動扳機的時候,一聲巨大的震耳欲聾的爆炸從腳下傳來,與此同時整個庫房開始晃動,林琨的子彈打偏,擦著簡寧的肩膀過去,幾個人本能地穩住身體蹲了下來。
“地震?不,是炮擊!”白夜行反應過來,逼視林琨,“誰動用了迫擊炮?”
林琨道:“不可能的,七哥,那批迫擊炮昨晚才到,你說了要等老爺子過去給他驚喜,兄弟們還沒有試驗過,怎麼會現在開炮?也不會是崔叔和李叔,他們再想窩裡鬥,也不至於對著自己的老窩開炮啊!”
這時,對講機裡有聲音傳來,有人氣喘吁吁地